白悠言脚步一顿,转身几步跨回他面前,清冷的声线染上了一丝慌乱:“怎么了?”
君子暄吹着头,一手遮住眉眼,声音虚弱沙哑,语气却不自觉带上了些许委屈:“眼睛痛。。。。。。看不清。”
“之前的药基本已经把毒清了,难道还有残毒?”白悠言顾不上男女之别,拉过了他遮挡在眼前的手,单膝跪地,身子前倾,“别动,让我看看。”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上一次,她愿意靠他这么近,还是神智未清的时候。
那双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桃花眼,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是他的,不是别人的。
“瞳孔并无异常,眼白也未充血。。。。。。”
白悠言皱着眉,想要再探他的脉搏,却忽然被他反手握住,清晰地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她心下一颤,忽然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哪有半分痛苦?
分明盛满了得逞后的笑意。
“你骗我?”
白悠言恼羞道,任由他拉握着自己的手,忘了挣扎。
“若不如此,怎么知道其实你,是在意我的。”君子暄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和鼻尖,笑意从眼底溢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无赖。
“医者仁心,就算是陌生男子,我也会救的。”白悠言冷着脸,耳根泛起一层薄红,“放开。”
“不放。”君子暄难得强人所难一回,头微微扬起,“如果是旁人,你也会拉着他的手为他治病吗?”
白悠言一时语塞。
“你是在意我的。”他强调着,语气放软,好像在撒娇一样。长长的睫毛微微压眼,因为长期伏案批阅奏折的疲惫而眼角泛红,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给人一种既乖巧又锋利的错觉。
护城河上的纸灯在这一刻亮起,映在白悠言脸上,她有一瞬间的愣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我只想查清兄长之事的真相。”
“太师的那一票,多半是父皇的意思。他不想让你掌权。”君子暄收敛了笑意,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安抚她紧绷的神经,“成为女官很多东西便身不由己了,落选未必是坏事,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会护着你。”
白悠言紧抿着唇,别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无赖。”
君子暄低低地笑出了声,感受着她冰凉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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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天色已晚。
白悠言刚踏进长乐宫,便被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请去了坤宁宫。
内殿之中,皇后屏退左右,神色有些恍惚。白日里那出戏,已经传到了坤宁宫。
“悠言,过来。”皇后招了招手,“今日那出戏,那个宁死不降的将军,可真有此人?”
白悠言心中一凛,垂眸道:“是臣女虚构。”
“呵。。。。。。”皇后苦笑一声,眼中竟泛起了泪花,“那性子,那扮相,分明就像极了。。。。。。子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