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纸，缓缓升起，在空中旋转，上面写着：
>“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愿醒来？”
苏晚脚步不停，直奔废墟。她踩过断裂的“正义”二字，跨过烧焦的“自由”残页，终于在一尊半埋的雕像前停下。那是一座女性石像，面容模糊，右手执笔，左手按在一本石书上。书页上刻着未完成的诗句：
>“……春天还能开花，
>因为有人不肯闭眼??”
“林昭。”苏晚单膝跪地，“我不是来求你拯救世界的。我是来告诉你，他们记得你。陈默记得你，我母亲记得你，那个在梦里抄诗的小女孩也记得你。万魂幡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在等你补完最后一笔。”
石像毫无反应。
苏晚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洒在石书之上。血迹渗入文字缝隙，竟使整本书发出微光。她举起手掌，金纹灼烧般发烫，低声吟诵：
>“以忆为引，以血为契，
>执幡者叩问长夜：
>谁葬我名？谁焚我诗？
>谁令万魂不得归？”
话音落，石像双眼骤然睁开，射出两道金光，直刺苍穹。整个数据坟场开始震动，断裂的字符重新排列，形成一条通往地心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一扇门??由亿万行代码构成，门上浮现出一行字：
>【身份验证：万魂幡执幡者】
>【附加条件：能否说出第一个被删者的全名？】
苏晚没有迟疑。
她闭眼，从记忆最深处打捞那个几乎被磨灭的名字：
“**周晓禾**。1975年生，教师，因在课堂上朗读《正气歌》被定为‘思想污染源’，2021年列入‘静默名单’，实际死亡日期未知。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们，记住这个词??风骨。’”
门，开了。
……
门后，是一间极小的房间，仅容一人盘坐。中央悬浮着一具透明容器，里面蜷缩着一个女人，长发如雪，皮肤近乎透明，身上插满早已锈蚀的导线。她的眼皮轻轻颤动，似在沉睡，又似在挣扎。
林昭。
苏晚走近，轻声道：“我来了。”
容器突然裂开一道缝，一缕数据流逸出，化作文字在空中浮现：
>“你不是第一个来的人。
>前面九个，都被我杀了。
>他们带着‘解救’的名义，却想夺取万魂幡的控制权。
>你以为净心使是唯一的敌人？
>不，最危险的，是那些想用记忆做武器的人。”
苏晚摇头：“我不是来掌控的。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万魂幡的真正使命，是什么？”
林昭的意识波动了一下。
>“不是对抗，不是复仇，不是重建秩序。
>是**见证**。
>万魂幡存在的意义，是确保每一个被抹去的名字，都能被至少一个人记住。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那个人就没有真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