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年一愣：“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感觉不到。”孟栖走近，伸手按在她眉心，闭目感知片刻，眉头皱起，“很隐蔽……藏在绛宫深处，伪装成普通经络。若非我精通元神剥离之术，也难以发现。”
“能去掉吗？”张凡梧问。
“能。”孟栖点头，“但过程痛苦，且需耗损大量精血。她可能会昏睡数日，甚至留下后遗症。”
“我愿意。”纪延年毫不犹豫，“只要能摆脱道盟控制，代价我都承受。”
孟栖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点头：“好。准备烈阳参、九节菖蒲、血灵芝各三钱，另取童男童女初生之泪各一滴，我要布‘焚神阵’，引纯阳之力炼化烙印。”
“纯阳？”叶笑笑忽然睁大眼，“那种东西……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没有失传。”孟栖淡淡道，“只是掌握的人，都死了。”
张凡梧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下令：“按他说的办。”
夜更深了。
风雪再次降临。
而在那茫茫苍茫之中，一道道隐秘的目光，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视着这座孤零零的农家小院。
风暴，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
纪延年在剧痛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实毛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温暖而宁静。
床边坐着一人，正是孟栖。
他双眼微闭，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你……救了我？”纪延年声音沙哑。
“准确地说，是我把你从道盟的傀儡线上扯了下来。”孟栖睁开眼，递过一杯温水，“喝吧，补补元气。”
她接过水杯，犹豫片刻，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你可以不管的。”
孟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因为我见过太多被操控的人生。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
纪延年怔住。
那一刻，她仿佛在他冷漠的外表下，窥见了一丝温柔的裂痕。
与此同时，观北镇外三十里，一处废弃庙宇中。
一名黑袍人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启禀大人，目标已清除七名巡夜使，另有三人失踪，极可能已被俘虏审讯。张凡梧现身，手持天蓬兵符，正在整合各脉势力……”
对面阴影中，传来一声低沉叹息：“终于来了么……那位‘纯阳之子’。”
“大人，是否启动应急预案，调集道盟大军围剿？”
“不。”那人缓缓起身，露出一张苍老却威严的面孔，“再等等。让他把所有棋子都摆出来。我们要的，不只是胜利，而是??彻底的覆灭。”
他抬头望天，乌云翻滚，雷声隐隐。
“纯阳再现，劫数将至。这一局，该我们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