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楚月安不露声色,规规矩矩转身,正要行礼,顾少室忽然伸手过来,在他手腕手轻轻一按,将他扶了起来、
已是仲春时节,他指尖却仍冰的有些刺骨,楚月安甚至讶异到想仔细看看他是不是穿太少了,但这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他立马踢到了天边:
谁在乎。
他哪天被顾家扫地出门了他都不在乎。
“免礼。”顾少室淡淡道。
这话显然是只对他说的,但相比起这个,楚月安更在乎方才顾少室扶他起身时,穆朗忽然轻轻“嘶”了一声。
楚月安:?
不是,穆朗,我真得管管你了。
后边那什么潘兄还有之前的李兄陈兄也就算了,说他下药也好爬床也罢,总之都是些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事,听着乐呵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
他和顾少室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是直的!他难道和穆朗暗示地还不够明显吗!
而且其实别人误会他就算了,但顾少室这情况还不够明显吗!
大衍丞相,权倾朝野,不近女色,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不^举啊!
楚月安明里暗里都把沈逢秋往他跟前送了那么多回,想来他做的那些也是无用功,要是有用沈家早就得手了,轮不着他来操心,但要是这事真成了,沈逢秋那天还用得着特意跑一趟一脸伤心和他说她定亲了吗?
顾少室糊涂啊!
楚月安内心痛彻心扉捶胸顿足,顺道把顾少室贬了个体无完肤浑不是人,可惜顾少室分毫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高低教教他如何做人。
“我记得,你叫做潘志吧?你的父亲,应是国子监丞正潘鸿卓?”
顾少室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转而落到他身后的潘志身上。
“是、是是,没想到大人还记得家父,不知大人有什么……”
“谁给你的职权探听朝政要事?”顾少室打断他,眉目冷漠,不等脸色瞬间惨白的潘志辩解一句,便下了死刑:
“令尊教子无方,枉为师表,这丞正,自有他人代职。”
“至于你——”
“赈灾在即,中书省当作表率,开源节流,削减官职,便从你开始吧。”
潘志慌了,当即双膝一软,“砰”一声跪倒在地,伸手去扯顾少室衣角:
“大人!是白止要让我代职的啊大人!这事和我无关啊大人!大人……”
顾少室眉头都没皱一下,轻飘飘躲开他动作,终于将目光放回楚月安身上,随口吩咐道:
“其他人下去,白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