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极冷，极深。
“所以你们怕了。”他说，“怕有人不再需要祈祷，就能获得永生；怕有人不用仰望天堂，就能掌握力量；怕普通人一旦觉醒，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牧羊人’就会失去牧场。”
亚腓康斯坦脸色微变：“这是对信仰的污蔑！”
“污蔑？”尼赛亚反问，“那为什么你们不敢让百姓接触欧姆李斯顿的技术？为什么封锁有畏机甲的研发资料？为什么烧毁所有关于‘自我进化’的典籍？”
他环视众人：“因为你们知道，一旦人类明白??无需神明恩赐，也能超越自身??你们的统治就结束了。”
大厅内鸦雀无声。
就连战略预言会议的代表也低下了头。
这时，康斯坦丁公爵突然开口：“如果……我能控制王座的力量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公爵缓缓站起，身形虽瘦弱，气势却如利刃出鞘。“如果我能驾驭圣言之力，而不被其反噬；如果我能预知未来，却不沦为傀儡；如果我能让预言服务于人民，而非权力??你们是否愿意放弃拆除王座的决定？”
禁卫军统领震惊道：“殿下，您疯了吗？前两次爆发几乎摧毁半个都城！”
“那就建造新的都城。”康斯坦丁平静地说，“建在废墟之上，建在觉醒之后。我不再是预言的容器，我要成为变革的起点。”
戴亨梅嘴角抽搐：“你是在威胁整个至高议会？”
“不。”康斯坦丁摇头，“我是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话音未落，地面骤然震动。
警报声撕裂空气！
一名传令兵跌撞冲入大厅：“报告！北方边境发现大规模移动要塞群！外形酷似有畏机甲，但体积超过常规型号十倍！正以每小时八十公里速度南下，预计六小时抵达首都外围！”
“什么？！”亚腓康斯坦失声，“欧姆车震心修会怎么可能造出那种东西！”
尼赛亚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有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快踏出了那一步。”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荒原上，一座钢铁巨城正在前行。
它由数百台有畏机甲联结而成，核心是一座高达百米的主控塔，塔顶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那是别西卜亲手铸造的“集体意识中枢”。每一台机甲中的瘫痪老兵都能通过神经链接共享感知，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战斗意志。
低文站在最前方的机甲肩部，风吹动他残破的披风。
身后，数万名自由军士兵列队跟随，他们中有被教会抛弃的残疾者、有被资本榨干的工人、有被战争毁掉家园的难民。他们手持改装武器，眼神坚定。
“我们不是来征服的。”低文对着通讯频道说道，“我们是来终结旧时代的。”
而在更远的地狱边境，七条蛇首悄然潜行于阴影之中。它们来自蛇王庭，携带着一枚仍未引爆的超级炸弹??正是敌教宗曾携带的那一枚。但如今，它已被重新编程，目标不再是尼赛亚花园，而是梵蒂冈地下祭坛。
“时机到了。”为首的蛇首低语，“当地上世界陷入混乱，便是我们夺回权柄之时。”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远方巍峨的教堂尖顶。
那里曾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神意的居所。
而现在，它只是下一个即将倒塌的旧神庙宇。
敌教宗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他脱下染满脓液的教袍，露出底下洁净的麻布衣裳。他走向别西卜，深深鞠躬。
“请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别西卜望向南方，声音如洪钟震荡：
“去告诉那些还在跪拜虚假神明的人??他们的孩子已经醒来。”
低文举起机械臂，炮口充能发出赤红光芒。
“进攻命令已下达。”AI语音冰冷宣告，“目标：旧圣堂区。行动代号：破晓。”
风卷起尘沙，遮蔽了夕阳。
新时代的战鼓，已然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