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认真地看着她：“你想见他，对吗？”
她点头。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让我帮你一起许愿。但不是靠折纸，也不是靠做梦。我们要让整个世界都听见你的声音。”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伸手，将那只歪斜的纸鱼放进海浪边缘。潮水涌来，托起它，缓缓前行。
“好。”
第二天清晨，三人围坐在木屋内，凰的便携终端投射出一道淡蓝光幕。
“我已经分析了昨晚的对话内容。”凰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林晓鱼的潜意识中存在一种未命名的信息编码模式，特征表现为：情感密度极高、逻辑链断裂但象征体系完整、具备现实扰动能力。初步判定为‘原型共鸣体’，即人类集体潜意识尚未分化前的原始表达形态。”
“翻译一下。”巴特尔挠头。
“意思是，”米拉低声接话，“她不是一个节点，她是**源头**。”
空气仿佛凝固。
小哲深吸一口气：“启动‘春风计划’B方案。”
米拉猛地抬头：“你疯了？B方案可是要开放共感塔本地接入权限，让她直接与全球网络建立临时链接！这等于把她暴露在所有潜在意识流面前??万一有恶意信号侵入……”
“但她已经能感知我们了。”小哲打断，“被动防御没用。真正的保护，是让她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
他转向终端：“凰，准备‘心灵镜像协议’。我们需要构建一个隔离梦境空间，让她在里面完成第一次主动共鸣。”
“警告：该协议曾导致两名实验者永久性人格解离。”凰提醒。
“我知道。”小哲摘下头环，放在桌上，“所以这次，我进去陪她。”
“不行！”米拉厉声道，“上次同步让你海马体萎缩，这次要是再出问题……”
“可如果我不去，谁教她分辨真假？”他看着她，目光坚定，“岩温当年差点被虚假信号吞噬，是因为没人告诉她，有些‘声音’其实是恐惧的回音。晓鱼比她更敏感，也更孤独。她需要的不是一个观察员，而是一个同行者。”
屋内陷入长久寂静。
最终，巴特尔叹了口气：“我负责外围警戒。一旦发现异常电磁波动，立刻切断电源。”
米拉咬着嘴唇，许久才点头：“我会监控生命体征。十秒内若出现癫痫波或心率骤降，强制断连。”
“谢谢。”小哲戴上头环，接口处胶带又换了一圈新的。
连接启动。
意识沉坠。
……
黑暗。
然后是水声。
小哲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巨大的紫河边。河水流动无声，却在他颅骨内激起阵阵共鸣。两岸树木通体透明，枝干中流淌着液态星光。每一根树枝末端，都挂着一只纸折的鱼，随风轻轻摇晃。
前方，林晓鱼赤脚走来，穿着洗白的校服，手里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
“你来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