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接过士卒递来的牛角匕首，刀尖沿着岩石裂隙熟练撬动，剥落碳色表层后露出内里青磷磷的结晶面。
“取醋来。”他屈指轻弹石片，清脆声里混着空洞回响。
当粗陶罐倾倒的米醋淋上矿石，滋滋白烟裹着刺鼻硫味腾起。
杜文若忽觉肺腑间赵奇渡来的内息一阵灼烫，惊觉那些淡蓝火焰正朝着众人缓缓聚拢。
“大人当心！”裴寒衣双钺寒光暴涨，却见赵奇径直探手抓向最大的一团磷火。
薄茧覆盖的掌心骤然迸出暗红气旋，正是饕餮诀特有的炙热热量。
蓝火在离皮肤半寸处扭曲溃散，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赵奇摊开手掌，灰烬里残留的骨白色粉末印证了他的猜测。
“此物唤作燐石。”
“《窑冶通考》里又记载，牲畜坟茔聚集处常伴此岩，遇雨水化毒雾，遇暑热生明火。”
“这是种田的好肥料。”
裴寒衣弯腰捡起块带苔藓的矿石，忽然察觉腰间佩玉在接近岩层断面时泛起温润青光。
这是她家传的缅玉，曾随父亲在矿脉纵横的南疆担任官职多年。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她在确认了这是特殊的矿石之后，也没有那么害怕。
“东北方石质更密。”她双钺交叉钉入三丈外的土丘，金铁交鸣声比寻常清脆许多。
“玉鸣八颤，当有五丈以上裸矿。”
二十名工匠立即架起洛阳铲，开始了挖掘。
随着六尺深的探洞挖开，褐红色伴生土层里显露出蓝白相间的磷灰石层理。
赵奇用麻绳缠住块矿石沉入溪水，看着剧烈冒泡的水面颔首道：“碳酸钙含量足够，如果与黏土配比，我们的石灰石产量可以增加三倍。”
杜文若借火把光记录矿脉走向时，忽然注意到赵奇用树枝在地面画出奇怪的符号：“大人，您这标识是何意义？”
“横线是矿层厚度，三角是露天开采区，圈内数字代表运输距离。”赵奇用炭笔在羊皮上标注运输节点：
“三日后组织村民修木轨栈道，硫磺味最重的区域用双层麻布蒙面开采。”
“有毒的就让突厥俘虏，或者是穷凶极恶的匪盗去服徭役。”
此时，士兵已经将周围的杂草、树木清理了一些。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绵延数里的巨大矿脉。
“这东西这么臭，有用么？”红梅捂着鼻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嫌弃。
“这可是好东西呢！”赵奇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在上辈子的时候，有些岛国就是靠着鸟粪，全民成为富翁。
这磷土矿，富含矿物质。
是种田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