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你猜对了。”
腐嘴后退一步，刀刃颤抖：“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何西抬起魔杖，鬼婆头颅的眼眶忽然亮起两点猩红光芒，“主人说抽到的词条不能浪费。”
下一瞬，整个洞穴温度骤降。
腐臭味弥漫开来，仿佛有无数腐烂的植物在瞬间发酵。墙壁上的苔藓开始蠕动，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发出低语般的哀嚎。地面裂开细缝，黑色黏液缓缓渗出，凝聚成一只只手掌形状的触须，缠向幸存者的脚踝。
“啊！！”一名盗贼尖叫着想要逃跑，却被触须猛地拽倒，拖入裂缝之中，只留下半截手臂还在外面疯狂挥舞。
“这是……诅咒魔法？！”腐嘴怒吼，“你根本不是普通法师！”
“我是‘持有者’。”何西纠正道，“而你是……将死之人。”
他轻轻挥动魔杖。
鬼婆头颅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
刹那间，所有触须暴起，整个洞穴化作地狱牢笼。剩下的五名盗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拖入地下，血肉迅速溶解，只剩几件装备散落在泥水中。
只有腐嘴还站着。
因为他跪下了。
“大人饶命！”他丢掉砍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我不知道是您！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闻沼泽中有鬼婆出没，想找机会立功而已！求您放过我！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何西静静地看着他。
曾经那个在泥地里笑着拔刀的少年，如今卑微如狗。
“你知道为什么鬼婆最喜欢玩弄人性吗？”他问。
腐嘴不敢抬头：“……因为人心最脆弱。”
“不对。”何西摇头，“是因为人心最容易背叛。你当年为了传送卷轴杀了队友，今天为了活命又能立刻背叛同伴。这样的人，连渣都不如。”
他抬起脚，踩在腐嘴的手背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我可以留你一命。”何西说。
腐嘴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
“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您说！您说！”
“从今往后，你归我所有。你的命、你的力量、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你要成为我在黑暗中的耳目，替我收集情报，执行任务。若违此誓，鬼婆之咒即刻生效，让你生不如死。”
腐嘴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简单的效忠，而是灵魂层面的奴役契约。一旦签订，永生无法摆脱。
可他不想死。
所以他点头。
“我……我愿意。”
何西俯身，将魔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点猩红印记浮现，如同烙印般刻入皮肤。
「契约成立。」
腐嘴瘫坐在地，脸色灰败，仿佛生命力被抽走大半。
何西转身离去，声音淡淡传来：“明天午夜，鳟鱼镇东码头，我要一份名单??最近三个月进出沼泽的所有冒险者资料。你若办得好，日后未必不能活得像个人。”
脚步声渐远。
洞穴重归寂静。
只剩下泥水中漂浮的残肢，和那一道道尚未消散的怨毒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