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是失败者，我只是没考上大学。”
>“妈，我知道你偷看我的日记，但我原谅你，因为你也在害怕。”
>“对不起，当年我没救那个跳楼的女孩，因为我怕惹麻烦。”
小禾的声音再未出现，但阿秀知道她一直都在。每当夜深人静，她总能听见屋檐下有极轻的脚步声，像小孩子踮着脚走路。有一次她悄悄推开窗，看见院子里站着一群模糊的身影，正围成一圈，教一个看不见的老师念拼音。
她退回屋里，没开灯，只是轻声说：“谢谢你们来上学。”
第二天清晨，她在灶台边发现一张纸条，字迹稚嫩却工整：
>“老师，今天我们学会了‘真’字。它有十画，比‘假’字多五画。所以我们决定，以后说真话的时候，要多花五倍力气。”
>??小禾班全体同学
阿秀把纸条贴在墙上，旁边挂上了林远的照片。她忽然注意到，照片背后的木框似乎有点松动。她取下相框，撬开背板，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若见此物，请交予‘蜂舟计划’第七代继承人。”
她愣住了。“第七代”？小禾才是第三代啊。
她将芯片接入老式读卡器。屏幕亮起，跳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林远坐在昏暗的地下室，脸色苍白，右手缠着绷带，身后墙上贴满图纸与便签。他直视镜头，声音沙哑却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被消失’了三次。第一次是调离项目组，第二次是车祸‘身亡’，第三次是抹除所有学术记录。但他们不知道，蜂舟的核心代码不在服务器里，而在人的嘴里。
>我写下这些，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下一个醒来的人少走弯路。
>记住：技术终会失效，制度终会腐朽，唯有集体记忆，才是真正的永生。
>小禾不是终点，她是种子。而你，阿秀，是你让自己成为了土壤。”
视频结束，芯片自动焚毁，化作一缕青烟。
阿秀坐了很久，直到夕阳再次斜切屋脊。她起身，从米缸里舀出最后一把米，倒入锅中。水波荡漾间，锅底又浮现出新字：
>“春天回来了。”
她笑了，轻轻搅动米饭，哼起那首老歌：
>“山高水长情不改，
>石头开花我也在。
>若问真心何处寄，
>落叶归根即归来。”
歌声飘出院子，融入风中。远处山坡上，新种的共鸣竹已长出嫩芽，每一片叶子边缘都泛着微光，像在悄悄记录这个世界的每一次呼吸。
而在地球某处，一个失语症患者突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记得我妈妈的味道。”
同一时刻，南极冰川崩裂，露出一座古老石碑，上面刻着与沟泉村千字碑完全相同的文字，只是多了一行结尾：
>“语言终将战胜沉默。
>因为人类，天生渴望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