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刘大人当真觉得身体不适,精力不济,亦可在府中好生歇息些许时日,调养一番。”
“这朝中的事务,自有本相与诸位同僚分担,刘大人不必过于挂心。”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体恤,实则字字诛心!
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刘伯温,现在我胡惟庸大权在握,让你歇息,你就得歇息。
随时可以一步步地,以体恤老臣,安心养病为名,剥夺你的职权,将你边缘化,甚至彻底踢出朝堂!
刘伯温何等聪明,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他心中怒火升腾,却也知道此刻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再次拱手,声音干涩地道:“多谢。。。。。。胡相关怀。”
“伯温省得了。”
他知道,胡惟庸这是在向他发出明确的信号,也是最后的通牒。
在陛下回銮之前,这金陵城,已是胡惟庸的天下!
告病请假,暂避锋芒。。。。。。
或许是眼下唯一能保全自身的无奈之举。
胡惟庸看着刘伯温那副隐忍而难堪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
仿佛将多年来被刘伯温清流风骨所压制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再也抑制不住那份得意,发出一阵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不再多看刘伯温一眼,转身在一众依附官员的簇拥下,昂首阔步地离去。
那笑声在空旷的码头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刘伯温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胡惟庸远去的嚣张背影,又看了看那早已空无一物的江面。
秋风拂过他花白的须发,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前路茫茫,凶险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