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微笑凝固于血泊，实验日志便写下了最后一笔
冰冷的星图在穹顶无声旋转，亿万光年外的辉光穿过真空，只为照亮祭坛中心这方寸之地。
时间失去了刻度，唯有“残响”刀柄末端那颗血泪宝石的明灭，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在死寂中投下粘稠的、暗红色的节拍。
陌森僵立在原地。右臂保持着贯穿的姿势，肌肉因过度紧绷而痉挛颤抖。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蜿蜒滑落，滴在森雨身下冰冷惨白的骨殖上，溅开细小的、带着奇异馨香（稀释的星光？冰冷的金属？）的金色圆斑。
手腕内侧，那个被森雨指尖蘸血划下的、冰凉的衔尾蛇印记，如同一个刚烙下的、无形的枷锁，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无法移开视线。琥珀色的血瞳，死死钉在祭坛上那个倒下的身影上。
森雨仰躺在由自身血液（金色的？混合着丝丝暗红？）浸染的骨殖间。银灰色的西装前襟，被“残响”刺穿的裂口边缘，布料被染成一种奇异的、深沉的金褐色，如同凝固的黄昏。
刀柄首立在祂左胸心脏的位置，暗沉的刀身吸饱了液体，反射着穹顶冰冷的星光，竟透出一种诡异的、饱食后的温润光泽。
祂的胸膛不再起伏。
颈侧那条遮掩伤口的丝巾，被喷溅的液体浸透，软塌塌地贴在皮肤上，隐约露出其下那道曾被陌森撕裂、又被塞林灌入人间苦痛的旧伤轮廓。
此刻，那旧伤周围的皮肤下，那点名为“回声”的银光，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的频率搏动着，如同深海之下永不熄灭的灯塔，与插在心脏上的“残响”刀柄末端的血泪宝石明灭同步。
而祂的脸…
陌森的呼吸彻底停滞。
那张曾完美无瑕、永远带着温和无害面具或冰冷神性威严的脸上，此刻凝固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表情。
没有痛苦。没有惊愕。没有对毁灭的愤怒。甚至没有人类濒死时应有的任何生理性扭曲。
只有满足。
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穿透了亿万次轮回与实验、终于触摸到终极答案的、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祂翠绿的眼眸微微睁着，瞳孔己经扩散、失焦，倒映着穹顶那片缓慢旋转的、冰冷而古老的星图漩涡。
但那扩散的瞳孔深处，没有死亡的浑浊，反而像两块被擦去尘埃的、极致纯净的绿宝石，清晰地映照着旋转的星辰。
嘴角的弧度被永恒地定格——微微上扬，形成一个近乎安详的、却又带着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微笑。
那笑容的纹路如此清晰，仿佛由最精准的刻刀雕琢而成，凝固在苍白的、沾着金色血线的皮肤上。
祂微微张开的唇间，不再有温热液体涌出，只留下一条凝固的、暗金色的血痕，如同最后一笔完成的签名。
确认。
这个无声的词，如同幽灵般在陌森死寂的意识中炸开。
预演成真了。刀刺入了心脏。神陨落了。
但为什么…森雨的表情…像是…赢了？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