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顿住了。屏幕上的记者继续说着什么，但我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街灯突然闪烁了几下，投下的影子诡异地拉长，像是要挣脱本体的束缚。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边是平凡却温暖的家庭生活，一边是危险却真实的灵异世界。小颖向我伸出手，而身后，三个孩子的哭声隐隐传来。
我惊醒了，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第一缕晨光刚刚爬上地平线。妻子在隔壁房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小书包整齐地挂在门后——昨晚我难得地收拾了一次。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颖发来的信息："早班飞机去杭州。登机口见？"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最终，我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晨光中，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边缘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挣脱而出。。。
闹钟响起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按掉闹铃，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妻子。5:30分，这个时间连送奶工都还没开始工作。
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自从上周五陈总找我谈话后，这个理赔案就像块大石压在我心头。温水拍在脸上时，我突然想起在那个世界，自己曾用鬼水洗去过一只厉鬼的诅咒。现在，却连洗去疲惫都做不到。
"又这么早？"妻子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有个案子要赶。"我系着领带回应，手指在廉价化纤面料上打滑三次才系好。这条深蓝色条纹领带是去年年会抽奖得的，己经有些起球。
公交车上，我翻开案件资料第三十七遍。张某，男，42岁，出租车司机。根据医院记录，左桡骨远端骨折，行手法复位后石膏固定。这种程度的伤情，按公司标准最多评十级伤残，赔偿金额不超过五万。但对方申请的却是二级伤残，索赔五十万。
"世纪城站到了，请乘客。。。"
电子报站声打断我的思绪。公司大楼在晨曦中泛着冷光，保安老张正在打哈欠。
"周调查员，又来这么早？"他刷开门禁时，工作证上的照片己经褪色。
"有个急案。"我勉强笑笑。电梯上升时，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这是三年前落下的毛病，当时为了调查一起骗保案，连续半个月每天只吃一顿。
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保洁阿姨在拖地。我打开电脑，调出公司近三年类似案例。系统显示，去年有十二起桡骨骨折理赔，最高评级不过九级。但当我点开陈总经手的案例时，发现三起类似伤情竟然都评到了三级。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阳光渐渐透过百叶窗，在键盘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周战，来我办公室。"
陈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手一抖打翻了咖啡。棕色液体在案件资料上晕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