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人群散去，只留下冰冷的空气。西蒙·格拉斯罕见地失态，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趴在桌上，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挫败感笼罩。
斯戈兰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蒙先生……？”
西蒙没有抬头，声音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一丝疲惫：“9178……接下来该怎么办？”
斯戈兰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不知道。最坏的情况……大概真的会打仗吧。”
令人意外的是，西蒙并没有责怪他提供的信息无用或是什么，只是维持着那个沮丧的姿势，轻轻“嗯”了一声。这种沉默的接受反而让斯戈兰特心里更加难受。
苏联人早就走了，他们留下的只有僵局和不确定性。继续待着也无济于事，西蒙最终站起身，揉了揉脸，恢复了部分冷静，示意斯戈兰特该离开了。
返程的首升机上异常沉默。巨大的疲惫感袭来，斯戈兰特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熟悉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头顶是Site-17那均匀的白色灯光。他正躺在自己那张床上，手背上还打着点滴液。
牢门上的观察窗滑开，Dr。Finch的脸出现在后面，脸上带着惯有的好奇表情。
“所以呢？”博士问道，“他们风风火火把你带走，到底让你去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9178眨了眨眼，努力回忆。最后，他脸上露出真实的茫然。
“我不记得了，博士。”他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口袋，指尖触碰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体。掏出来看，一把色彩斑斓、微微粘手的软糖，和一本材质硬挺的小册子。
他怔了一下，先将一颗裹着蓝色糖纸的软糖掏了出来，顺手递给了Dr。Finch。
“喏，给你的。”他语气有些恍惚，仿佛还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我好像做了个梦。”
9178又剥开一颗放入口中，剩下的被他放在桌上。
接着，他掏出了那本小册子。那是一个深蓝色的证件夹，封面印着徽章。他带着疑惑翻开，里面贴的照片己被撕下，只剩一些干掉的胶水。
而照片下手写的名字，赫然写着：
斯戈兰特·J·约瑟夫
“斯戈兰特……？”
“对了，9178，”博士一边嚼着那颗软糖，一边随意地问道，“你觉得……外面闹得这么凶，真的会打仗吗？”
9178的目光从博士脸上移开，落到了墙壁上那本薄薄的日历。他的视线定格在那个清晰的黑体数字上：
1962年10月26日。
他沉默了一秒，然后转过头，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回答道：
“不会的。”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苏联会让步，世界还是和平的，至少表面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