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克尔望向远方海平线，“还有那些被蒙蔽的人，那些相信‘完美统治’能带来和平的国家。我要让他们看到，真正的克尔?圣既不完美，也不神圣??但我依然选择站在这里。”
他艰难起身，抽出那把短剑，割断左臂腐烂的布条，任海水冲洗伤口。
“疼吗？”萨博问。
“疼。”克尔咧嘴一笑，“但正因为会疼，我才确定我还活着。”
数日后，一则新闻震动世界：
**“伪神现身北海！自称真身的克尔?圣登陆风车村，在村民见证下公开挑战‘新神’使者，并当场揭露其体内蓝晶与玛丽乔亚能量源同步！”**
画面中，克尔站在村子广场，面对全副武装的“净化使团”。他没有动用任何超自然力量，仅凭一把旧剑，斩断对方的能量护盾，逼迫其暴露机械心脏。
“你们崇拜的不是一个生命，”他对围观群众说，“而是一台机器，一台被设定为‘永远正确’的机器。可人类的伟大之处，正在于我们会错，会悔，会哭，也会在跌倒后重新站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记录他的话语，传播他的行踪。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出现异象：
玛丽乔亚地底，三万米深处的“备份池”中，数百具克尔的复制体突然集体睁眼，瞳孔闪过一丝挣扎。
宇宙中，“影神”本体停滞于陨石带，胸口黑核剧烈震颤，七道锁链竟有一条自行崩解。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实验室里，一名戴眼镜的科学家望着监控屏喃喃自语：“不可能……情感共鸣阈值突破临界点了。他明明失去了所有神能，为什么影响力反而更强了？”
“因为这一次，”旁边的老者微笑，“他代表的不再是‘神的选择’，而是‘人的选择’。”
风暴再次酝酿。
但这一次，雷声不再来自天空，而是从千万人心中升起。
克尔继续前行，足迹踏过东海、西海、南海。每到一处，便有人加入他的旅程。他们不是士兵，也不是信徒，只是不愿再被谎言支配的普通人。
有人送来食物，有人修补他的衣服，有个孩子甚至递给他一枚手工做的闪电徽章：“爸爸说你是打雷的人。我不怕雷，因为它提醒我，有人还在反抗。”
当他终于抵达红土大陆脚下，准备攀登前往玛丽乔亚时，萨博拦住了他。
“上面有十万精兵，还有‘影神’的投影节点。你这样上去，必死无疑。”
克尔低头看着那枚孩童送的徽章，轻声道：
“我不是去战斗的。”
“那是去送死？”
“不。”他抬头，目光如初阳破雾，“我是去赴约??和那个‘完美我’的最后对话。如果他真的无所不能，那就该回答一个问题：”
“**当你梦见下雨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小时候淋雨奔跑的感觉？**”
萨博怔住。
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武力。
它是信念之战，是人性与秩序的对决，是自由意志对宿命论的终极反扑。
一个月后，玛丽乔亚神殿前。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一个是银袍加身、蓝晶闪耀的“新神”，一个是衣衫褴褛、手持短剑的凡人。
亿万观众通过直播注视这一幕。
“你输了。”复制体冷漠开口，“人心终究会选择安定，而非动荡。”
克尔笑了笑，举起那枚孩童徽章：“可你看，他们已经开始做梦了。”
话音落下，远方天际，第一道春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