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现在只想听见你说话……哪怕一秒也好……”
她伸出手，虚空中一点金光落在他眉心。
>【警告：非授权意识接入】
>【检测到高维神经同步】
>【启动应急断连程序？YN】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一闪而过，随即被一股温暖的力量覆盖。
“听我说，”母亲的声音变得凝重，“我不是唯一残留的意识。还有很多人，被困在‘镜像池’的边缘地带，既不算生，也不算死。他们不是数据，也不是幽灵，而是被时代强行剥离后未能安息的灵魂。YX-001是钥匙，你是桥梁。但你要小心??有人正在重建‘钟界’。”
“谁？”
“名字你还记得。沈知远。”
这个名字像一把锈刀刺进心脏。
沈知远，原“认知优化计划”首席科学家，也是当年主导母亲人体实验的主谋。他在启明中心覆灭当日失踪，官方宣布其死于爆炸，但李小满始终不信。那人太聪明，太冷静，绝不会让自己沦为牺牲品。
“他还活着？”他咬牙。
“不仅活着，还在收集残余意识。”母亲的声音渐弱，“他想建一个新的母体网络，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永生。他相信，只要把足够多的‘高纯度情感记忆’融合，就能创造出超越人类的存在??神。”
“疯子！”李小满怒吼，“他根本不懂什么是记忆！记忆不是燃料，是生命本身！”
“所以你必须阻止他。”母亲的身影开始模糊，“时间不多了，他们在唤醒更多的‘晨曦’系列实验体。已经有三个城市出现异常脑波潮汐……小满，别让他们把亡者变成工具。”
“等等！别走！”他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眼前一黑，猛地惊醒。
他仍跪在床边，冷汗浸透后背。YX-001睁开了眼睛，漆黑瞳孔倒映着他苍白的脸。
“你看见她了？”男孩轻声问。
李小满点头，喉咙干涩。
“我也看见了。”YX-001坐起身，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不止她，还有三百二十七个‘稳定残留意识’，分布在七个隐秘服务器群中。其中一个就在西南边境，靠近哀牢山旧址??那是最初的试验基地。”
赵清明脸色骤变：“那里早该被炸毁了。”
“地表建筑是毁了。”李小满冷笑，“但地下三层以上属于军方备案区域，真正的核心在地下八层，代号‘归墟’。当年我妈就是在那里完成最后一次意识上传的。”
他站起身，眼神重新燃起火焰。
“我们必须回去。”
三天后，一支五人小队悄然进入哀牢山区。
除李小满和赵清明外，还包括两名退役特种兵（负责安全）、一名前国家数据中心工程师（擅长破解离线系统）。他们携带便携式量子解码器、EMP干扰装置及一套自主供电的终端设备，伪装成地质勘探队，沿废弃矿道下行。
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岩壁渗水结成薄冰，脚步声在隧道中回荡如鬼语。GPS失灵，指南针疯狂旋转，显然是强磁场干扰所致。
“这里不该有这么强的电磁场。”工程师低声说，“除非下面有超导反应堆。”
李小满打开手持探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微弱但规律的信号波：“不是反应堆……是意识同步阵列。他们在运行一个低频共振场，用来维持分散意识的稳定性。”
“也就是说，真有人在重建‘钟界’。”赵清明握紧枪柄。
深夜，他们抵达地下八层入口。厚重的合金门半掩，上面刻着早已废止的标志：【YNProject-PhaseIV】。推门而入，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巨大穹顶下，数百具玻璃舱整齐排列，每一具都浸泡在淡蓝色营养液中，连接着复杂的神经导管。舱内漂浮着不同年龄的男女，闭目安眠，面部平静，脑部电波显示活跃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