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赵文昭大喊，“静默黎明启动了！他们要清空全国海马体！”
“还来得及。”林砚咬牙，“只要我们在月圆前把数据播出去，就能抢在清洗完成前建立永久共鸣链！”
三人带着存储器撤离。刚冲出地面，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紫红色光幕，无数无形波纹扩散开来，所及之处，鸟兽停鸣，行人僵立，仿佛时间本身被按下暂停。
“开始了。”贺明霜望天，“人类集体记忆的倒计时。”
“那就让我们的声音更快。”林砚打开通讯频道，连接全国十二个节点，“各位，准备好了吗？”
十二个声音齐声回应：
>“ready。”
>“准备就绪。”
>“随时可以。”
>……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
刹那间，从漠河到三亚，从喀什到上海，十二道音频脉冲同时爆发。内容各异，却主题一致??全是母亲对孩子说的话，老师对学生说的话，爱人对彼此说的话。
这些话语穿过空气、混凝土、电波与梦境，直击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一个北京上班族在地铁里突然流泪，因为他“想起”了早已去世的奶奶给他煮的红豆粥；
一位重庆老人对着孙子哼起一支陌生山歌，歌词竟是他母亲临终前未能说完的遗言；
南京某中学教室，全班学生在同一秒抬头，齐声念出一句从未学过的诗句：
>“风吹蒲公英时，我在等你归来。”
静默黎明的清除波与记忆共鸣场激烈碰撞，在大气层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极光漩涡。科学家称之为“认知风暴”，哲学家称其为“人性的觉醒”。
七十二小时后，风暴平息。
清梦司总部宣布解散，所有高层失踪。官方档案库自动解锁，数百万份被封存的记忆资料流入公共网络。人们开始自发组织“记忆修复中心”，帮助彼此找回失落的片段。
而林砚回到南陵市，在老图书馆顶层找到了叶小雨。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林砚递出那本《植物志》的复制品。
叶小雨翻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
>**“致所有还记得的人：
>我很好，风也很好。
>下一次相逢，一定是在春天。”**
她笑了，眼角有泪滑落。
窗外，春风拂过操场边的草地，一株蒲公英轻轻炸裂，万千种子乘风而起，飞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