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她顿了顿，“命运铺设道路，但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你可以拒绝契约，可以丢弃魔杖，可以转身离开这片沼泽。但你没有。你选择了利用它，驾驭它，甚至享受它带来的力量。”
“那你想要什么？”
“自由。”她说，“被封印千年，我的意识早已残缺。唯有借助你的身体，借由你的行动，才能一点点修复封印裂痕。当你集齐九个献祭之名，钟声响起之时，我便可重临世间。”
“献祭之名？”
“每一个因你而死的灵魂，都将化作铭文，刻于钟体之上。九声钟响，封印破碎。”
何西皱眉：“你是让我杀人？”
“不是杀人。”伊莎玛拉纠正，“是筛选。弱者终将被淘汰，强者方能留存。这是自然法则，也是魔法世界的真理。”
她语气忽然柔和：“况且……你不也渴望变强吗？你明明只是个穿越者，却妄图在这片剑与魔法的世界立足。没有背景，没有天赋，甚至连基础法术都没学全。若无外力相助，你连十年都活不过。”
何西握紧魔杖。
她说得没错。
他来自地球，意外穿越至此，觉醒的唯一金手指就是那个名为“词条系统”的奇怪能力。每次完成特定行为，就能抽取一次词条，获得特殊效果。
而这次的词条，正是【以鬼婆之颅为杖】。
起初他以为只是增强诅咒类魔法威力的辅助道具，没想到竟牵扯出如此庞大的阴谋。
“如果我拒绝呢？”他问。
“那你将失去一切加成，魔杖也将变成普通木棍。而我……将继续沉睡，直到下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出现。”
何西低头思索良久。
最终，他开口：
“告诉我，第一个名字是谁？”
伊莎玛拉笑了。
笑声如风铃摇曳，却又透着彻骨寒意。
>“你alreadyknow。那个曾背叛队友、屠杀同伴、靠窃取卷轴逃生的男人??他的名字，将成为第一块基石。”
“腐嘴？”
“正是他。”
“可他还活着。”
“活着，不代表不会死。”伊莎玛拉低语，“当他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当他为你带来情报，当他以为自己获得了新生……那时，便是献祭的最佳时刻。”
何西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腐嘴跪地求饶的画面。
他曾憎恨那样的人??冷血、自私、毫无底线。
可现在，他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
区别只在于，他披上了“正义”的外衣。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主人说抽到的词条不能浪费……不是提醒我珍惜机遇，而是警告我??一旦拿起这根魔杖，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睁开眼时，眸中已无犹豫。
“好。”他说，“我接受。”
火光映照下，魔杖顶端的鬼婆头颅露出满意的微笑。
夜风拂过，芦苇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奏响序曲。
而在遥远的沼泽深处，那口沉眠已久的青铜巨钟，似乎……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