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刘疏同在屋内茶桌旁,胸膛剧烈起伏,面色骤变,呼吸不畅。
曹管家听到门口关门声响起,快速从卧室走出,将一瓶无标签的白药瓶递给刘疏同。刘疏同从里倒出两颗,颤抖着手心,就着茶水吞服。
良久,呼吸才恢复均匀。
曹管家松了口气,看向刘疏同,眼中满是担忧:“太太,您得保重身体啊。”
“我自己心里有数。”刘疏同面色卡白,但心脏的跳动已经趋于和缓,她脸色还是不爽,将茶桌拍得砰砰响,茶杯在震动。
“这个方汀,脾气倔得跟牛一样,说她两句还不乐意,居然冲我甩脸子!”
“小姑娘想法跟您不一样,说到底,她也是太着急,您就别生她的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曹管家在一旁好言相劝。
刘疏同觑他:“我看你还挺喜欢她的?”
曹管家一笑:“这丫头性格跟我年轻时挺像的,不过她比我聪明,比我更会审时度势。”
刘疏同从鼻腔里出了声粗气,似是不悦,但仔细看又有一丝隐约的得意:“她这脾气我看给她根棍子,翻天都绰绰有余。”
“可说呢。”曹管家从善如流。
“行了,不说她了。城南那块地被抛售的事,你调查有结果了吗?”刘疏同正色。
“嗯,跟大小姐消息里说的一样。”曹管家道:“不过我还查到,这事二爷一家也参与了。”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刘疏同面色渐冷:“这事是我疏忽大意,让股东大会和徐书月给我摆了一道。但谭先木这招后手,我确实没料到,想来进医院前,就对我有所防备了吧。”
曹管家静静站立一旁,没搭腔。
“那边呢,如何了?”刘疏同想起,又问。
曹管家摇头,脸上有些歉意。
刘疏同把玩着桌上空的紫砂茶杯,眉目间凝着不解:“不应该啊,她花这么大力气把水搅浑,竟然还能稳到现在,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茶杯被摩挲出一阵细腻微小的沙沙声。
暗忖片刻,刘疏同倏然道:“你去查查,股东大会的事她究竟有没有掺合一脚,我可不信她这么稳得起!自古以来,不叫的狗才是最可怕的。”
“是,太太。”
翌日。
谭绛茵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方汀去了趟学校,已经听闻有人在传她被绑架且绑匪索要一千万赎金的消息。
方汀在接连听了不少人都在说后,终于忍不住抓住其中一个说得最绘声绘色的人,问他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
那男生被方汀拦下来,不知怎的,脸唰一下红了,整个人羞赧到不行。
方汀奇怪地看他,又重复了一遍:“谁告诉你谭绛茵是被绑架的,还有赎金是怎么回事?”
那男生磕磕巴巴,眼神闪躲,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汀在跟他告白:“我……我听我叔叔说的,他在派出所上班,不过……不过好像也是听别人说的。”
方汀不解,仅仅一个晚上,按说传播的范围不应该这么广。
“那个……方……方汀同学,我叫陈醒,你……你有男朋友吗?我可不可以——”
“滚一边儿去!”
人未到,一道张扬跋扈的声音倒是先行钻进方汀和男生耳朵里,二人均转头,就见楚江浔寒着脸,站在一旁的香樟树下。
许久未见,楚江浔剪了头短发,看着比之前要清爽许多,连眉眼都清晰明朗不少。
“你哪位啊?”楚江浔走来,一脸不屑睨着方汀对面的男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他,目光好似已经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就你,还是回去整整容,再出来学人家搞要联系方式那一出吧。”
男生明显认出楚江浔,敢怒不敢言,毫无威力地瞪了他几眼,才拖着挫败的尾巴离开。
楚江浔眉梢顿时扬起,一脸得意:“感谢我吧。”
方汀难得理他,这人就算把头发剃光,那脑子里的水也不会少一点。她拔腿要走,就被楚江浔哎哎两声,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他表情有点委屈:“你怎么这样啊?咱俩都多久没见了,你连声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