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蔡琰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杨夙沉默片刻，答道，“不必了，世上不独有她一人记恨着我。”
“……”
“那你……”崔缨小心看向他，吞吞吐吐，“来这儿数十年，可有喜欢的姑娘？”
杨夙打了个哈哈：“郭奉孝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
“没，”崔缨摆摆手，“他甚至一开始都瞒着你的事，还不希望我和你见面。”
杨夙会意一笑，崔缨却没懂。
“那你到底有没有呀？”
“有，”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崔缨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只支颐着发呆。
杨夙扭头看了她一眼，得意地笑了：
“她长得很漂亮。”
“哦。”
“她比你聪明。”
“哦。”
“是个能征战杀伐的女将军。”
“她现在在哪儿？我怎么……从未在军中听过她？”
“她已经死了。”
杨夙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五个字，语气中没有丝毫悲伤。
“啊？”崔缨心咯噔一声。
“你自然不曾听说过她。人死如灯灭，她消失了，这世界也再无她的记忆了。”
“我不太懂你的话，朋友。”
“宛城一战，我不仅没有救回曹昂和典韦，还差些将性命搭进去，甚至连累了她。所以，你若有什么想改变历史的念头，最好趁早打消。”
“……”
崔缨有点坐立难安。
“那个姑娘……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可仍被眼前人听见了。
杨夙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密布血丝，他倒了碗浊酒一饮而尽。
“她叫荀小娥，是文若的妹妹。她还有个更好听名字，叫‘菀嘉’——我给她取的。”
轻飘飘这么一句话，很快被一阵清风吹散。
风吹乱了崔缨的发丝，更迷离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