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他拨通赵猛电话：“取消上午八点突袭，改为今晚零点，全员伪装成清洁工潜入大楼外围。程小雨负责排查底层电路井，赵猛带非致命装备埋伏东侧楼梯，周岩占据对面楼顶制高点，苏念远程接入楼宇旧监控系统，白薇随我正面进入，制造混乱掩护其他人渗透。”
“为啥改时间？”赵猛嗓门依旧洪亮。
“因为白天他防备最强。”林骁冷冷道，“晚上，才是猎手出动的时候。”
挂断电话，林骁看向白薇：“你得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幽蛇真在监视我，就不能让他察觉你已介入。”
白薇点头，临走前留下一瓶退烧药：“别死了。我还等着看你亲手拧下他脑袋。”
她离开后，林骁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机震动，陈野发来一条加密消息：“公安部刚截获一段跨境通话记录，内容提及‘城市供水系统改造计划’，关键词：氯气阀、压力调控、自动释放程序。怀疑是幽蛇下一步行动目标。”
林骁瞳孔骤缩。
全市共有十二座主要水厂，其中九座采用自动化控制系统，若被人植入恶意代码，可在无人察觉情况下缓慢释放有毒气体溶于水中，数小时内造成大规模中毒事件。而这类系统，恰好是苏念最擅长攻破的领域。
他立刻拨通苏念号码，等待接通时心跳加速。三声铃响后，耳机传来她颤抖的声音：“林……林哥，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那个信号源……它不止连接写字楼，还通过地下光纤接入市政管网主控中心。我已经尝试阻断，但它有自毁协议，一旦检测到干预，就会提前激活。”
“能定位操作终端吗？”
“不能。信号经过七层跳转，最后消失在……在人民医院的服务器群。”
林骁浑身一凛。
人民医院，正是白薇工作的单位。
这意味着，幽蛇要么已经渗透医院系统，要么就在医院内部安插了代理人。
他再次拨通白薇电话，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城西工业区，废弃写字楼顶层。
窗帘掀开一角，幽蛇站在窗前，手中信号接收器显示着“目标状态：发热、用药、通信频繁”。他嘴角勾起，低声自语：“亲爱的林队长，你终于开始跑了。”
他转身走向房间中央，那里摆着一台老旧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不属于任何活人的波形??那是模拟的、来自十年前雪夜阵亡者的生命信号。每跳动一次，都会触发一次微弱的电磁脉冲，向城市各个角落发送加密指令。
“你说战争让人后悔出生。”他对着空气说话，仿佛林骁就在眼前，“可我觉得，真正的战争，是让活着的人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
夜幕再度降临。
“清巢”行动准时启动。
赵猛穿着清洁工制服，推着垃圾车缓缓靠近写字楼东侧通道。车内暗格藏着两支电击棍和微型摄像头。他抬头望了眼对面楼顶，周岩的身影已隐入夜色，狙击枪架设完毕。
程小雨则从地下管网入口滑入，沿着电缆井匍匐前进。她的任务是切断大楼主电源，迫使备用系统启动，从而暴露隐藏的电子陷阱。耳机里传来苏念的声音：“B2层配电柜有异常电流波动，可能是诱饵，小心。”
“收到。”程小雨剪断最后一段绝缘层，正准备接入断路器，忽觉脚踝一凉??地面渗出的积水竟带有微弱电流。她猛地后撤，只见水中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导线网，一旦触碰便会触发高压电击。
“陷阱。”她低声道，“这栋楼根本不是据点，是个杀戮机器。”
与此同时，林骁与白薇从正门进入大厅。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金属锈蚀的气息。白薇突然停下：“地上脚印不对。最近有人来过，而且穿的是医用橡胶鞋。”
林骁蹲下查看，果然在灰尘中发现半个模糊印记??与医院护士常用款一致。
“是他用了你的权限。”林骁沉声，“他在借你之手，接入系统。”
白薇脸色煞白：“我今早交班时签过指纹认证……如果他复制了数据……”
话音未落，整栋楼灯光骤灭，应急照明亮起红光。广播系统自动开启，传出一段机械合成音：
“欢迎回家，林骁。这次，我不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