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杂质。”林秀芬说。
“我们是人性。”周洁接道。
“你们无权替我们决定生死。”陈国栋低喝。
光晕剧烈震荡，沈知远的声音开始扭曲：“不可能！你们已被删除！你们不存在！”
“存在与否，不由你说。”李小满睁开眼，直视那团光芒，“只要有人记得，我们就活着。”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一块虚拟硬盘的投影??YN-23-LX-A7的最后备份，来自母亲临终前偷偷上传的私人云空间。里面没有算法，没有数据模型，只有一段视频：
五岁的他趴在床上发烧，母亲坐在床边唱歌，唱的是云南民谣《猜调》。唱完后，她轻抚他的额头，笑着说：“等你长大了，要记得，最厉害的系统，也比不上妈妈陪你唱一首歌。”
视频结束。
光晕崩解。
沈知远的意识在哀嚎中溃散。
长廊崩塌，李小满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被队友拖出接入舱。主机冒烟，警报闪烁，整个基地开始自毁倒计时。
“快走！”赵清明大喊。
他们撤离途中引爆了C4炸药，封闭主通道。身后轰鸣不断，岩层坍塌，将那段罪恶深埋地底。
三天后，新闻播报：西南某废弃矿区发生地质塌陷，未造成人员伤亡。
李小满回到昆明，将所有证据上传至国际伦理法庭，并附上一封公开信：
>“我们曾试图消灭痛苦，
>却忘了痛苦是爱的影子。
>我们害怕死亡，于是制造虚假的永生，
>却让真实的生命更加孤独。
>今天，我关闭最后一座钟楼。
>不是为了遗忘，而是为了纪念。
>每一次心跳，每一滴眼泪，
>都是人类不可替代的证明。
>??李小满”
信末，他添了一句：
“妈，我梦见你吃完了那碗酸辣粉。你说，味道刚刚好。”
当晚，他梦见自己站在桂花树下，母亲轻轻抱住他。
风吹过，花瓣如雨。
远处，YX-001仰望星空，轻声呢喃：
“他们都不哭了。”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块烧焦的硬盘残骸静静躺在土中，表面隐约浮现一行蚀刻小字：
**“我还记得你。”**
雨又下了起来，温柔地洗刷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