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视而笑。张谦命使者入殿，见其服饰奇异，言语不通，便示意身旁少年翻译??正是轲比能之子拓跋烈，如今汉语流利，举止儒雅，已在太学修习兵法两年。
译毕，张谦笑道：“告诉贵使，马我们收下，但不是作为贡品，而是友谊的见证。至于学子，欢迎至极。不过要告知他们：来了就要剪发易服，学汉语、守汉律，若想回国施展抱负，还得通过科举考试才行。”
满堂哄笑。酒过三巡，阿禾起身，取出一份厚厚的册子：“陛下，这是我在水利学院三年的学习成果汇总，包括梯田设计、水库调度、泥沙控制等三十项技术规范。我请求成立‘女子工程技术队’，专门支援偏远山区建设。”
张谦接过，翻阅良久，郑重道：“准。并赐名‘阿禾工程营’，官阶等同将军府，可直接向朕奏事。”
他又看向其他几位年轻人：“你们也一样。不要觉得自己出身卑微，这个时代，最宝贵的不是门第，而是敢想敢做的勇气。”
夜深人静，宾客散去。张谦独坐庭中，仰望明月。诸葛亮缓步而来，轻摇羽扇：“陛下今日所为，已超秦皇汉武矣。”
“不然，”张谦摇头，“他们筑长城以拒外敌，我却筑人心以迎天下。他们焚书坑儒以防民智，我却开书院以启万民。若真要说不同，不过是一个怕百姓聪明，一个信百姓能干罢了。”
诸葛亮默然良久，忽叹：“如此盛世，若能延续百年，中华必将傲立寰宇。”
“不止百年，”张谦目光坚定，“我要让它成为常态。制度不变，人心不散，则千秋万代，皆为此脉络所延。”
***
九月初九，重阳节。张谦宣布启动“全民识字运动”，目标十年内使全国成年男子识字率达七成，女子达四成。措施包括：
-每村设“夜校”，农闲授课，教师由师范班毕业生担任；
-推出《百姓日用字表》，精选常用三千字，印成挂图张贴各家；
-鼓励家庭“亲子共读”，父母教子女识字者，可获粮食奖励；
-所有公文告示必须附“白话解说”，确保人人能懂。
与此同时，第一批“模块化安置营”在河北建成。五百户流民入住，每户分得标准建材包，三个月内自建房屋，配备统一灶台、排水系统。村中设有学堂、诊所、议事厅，墙上刷着大字标语：“自己的家园，自己建；自己的命运，自己管！”
张谦亲赴视察，见孩子们在操场上跳绳唱歌，妇女在织布坊协作劳作，老人在凉亭下对弈读报，不禁眼眶湿润。他对随行大臣说：“这才是真正的复兴??不是宫殿盖得多高，而是普通人活得有多体面。”
十月，首批“蒸汽铁龙”试验成功。赵铁柱带领团队，在洛阳至偃师之间铺设轨道十里，铁车以燃煤驱动，载重十吨，时速达十五里，震动四方。百姓围观如潮，惊呼“神仙下凡”。
张谦亲自试乘，车厢颠簸剧烈，煤灰扑面，但他笑容灿烂：“这不过是起点。五年内，我要让铁路通到每一个州府；十年内，贯穿南北东西，让天涯若比邻！”
他当场签署《全国铁路规划书》，目标二十年内建成十万里程网络，连接所有县城以上城镇。资金来源为“国债发行+民间入股+专利收益反哺”，承诺“绝不摊派百姓一文”。
消息传出，万民振奋。无数工匠、商人、学子自发组织“铁路协进会”，捐款捐物，争相参与建设。甚至有七八十岁的老翁拄拐前来，捐出毕生积蓄十两银子，只求在车站刻上孙子的名字。
***
冬至日，张谦再次来到义民陵园。这一年，又有二百三十七位基层官吏、教师、医生因公殉职，墓碑新增一片。他在新坟前列队走过，逐一念出名字，最后停在一位年轻女教师墓前。
柳文秀，十九岁，河北人，疫中坚持授课，染病身亡。遗言：“请把我的课本留给下一个老师。”
张谦蹲下身，放下一束野菊，低声说：“你教过的那些孩子，今年有三人考上了县学。他们说，要当和你一样的老师。”
夜幕降临，河灯再度点亮。张谦亲手放入一盏，灯上写着：“致未来之中国??
愿你永远记得，是谁用生命换来你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