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内容？”沈暮雪问。
“洗魂。”杨承吐出两字，语气如铁，“凡持有兵钥者，皆需踏入门内，接受始源真元洗礼。若有私心杂念过重、神魂已被贪欲侵蚀者，兵钥将自动脱落，逐出圣地。若抗拒清洗、意图反抗……格杀勿论。”
空气凝固。
这不是简单的惩戒，这是对信念的终极拷问。
“你会失去很多人。”白招拒轻声说。
“但我还能留住一些。”杨承看着他，目光柔和，“比如你。比如林星岚。比如云景淮和云璃月。只要还有人在坚守这条路，我就不会让它崩塌。”
次日正午，烈阳高悬。
始源之门大开，一道通天光柱直贯云霄，九枚兵钥共鸣震荡，整座轮回山化作一座巨大阵基，开始运转前所未有的净化之力。
九百三十七名弟子列队而行，依次步入光柱之中。
前五百人安然通过，兵钥未动，神魂澄澈。
第五百零一人，是郑观宝。
他站在光柱前，脸色苍白，额角渗汗。手中兵钥剧烈震颤，发出哀鸣般的嗡响。
“进去。”杨承站在门边，声音平静。
“我不……我没有错！”郑观宝突然嘶吼，“你们有天赋，有人护，可我呢？我从小就被当成灾星！是我自己爬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力量，凭什么要我交出来？！”
“因为你滥用了它。”杨承道，“你用它奴役百姓，窃取气运，践踏众生平等的底线。这不是力量，是暴政。”
“暴政？哈哈哈！”郑观宝狂笑，“那你呢？你说要建立新时代，可你不也在挑选谁配活、谁该死？你不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不同。”杨承目光如剑，“我从未强迫任何人追随。你可以走，可以放弃，可以拒绝试炼。但一旦选择留下，并享用这份恩赐，就必须遵守规则。这是契约，不是施舍。”
郑观宝怔住。
片刻后，他低头看向手中兵钥，泪水滑落。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了……”
话音未落，兵钥轰然炸裂，化作金粉消散于风中。与此同时，他体内始源种子也被强行剥离，识海剧痛，整个人跪倒在地，气息萎靡。
“你还能修行。”杨承俯视着他，“只是不能再碰始源之力。去吧，找个小镇安家，娶妻生子，过你想过的日子。但别再打着轮回山的旗号作恶。”
郑观宝抬起头，眼中恨意翻涌，最终却化作一声苦笑：“好……真好……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仁慈，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他踉跄起身，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再不见昔日张扬。
第七百八十九人，是徐清雪。
她走到光柱前，神情复杂地看着杨承。
“大哥……”她开口，声音微颤，“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没有完全背叛。我卖给他们的，都是假的！残缺的法门根本无法真正激发始源种子，只会让人误入歧途、走火入魔……我是想……用这种方式清除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你在赌。”杨承打断她，“赌自己不会被发现，赌我能理解你的苦心。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信任一旦破裂，就再也拼不回去。”
“我不是为了自己！”她忽然激动起来，“我是怕！怕有一天我们会变成另一个道观！垄断资源，制定规则，决定谁有资格成道！所以我故意泄露一点信息，让外界也能接触始源……哪怕代价是我的名声！”
杨承沉默良久。
终于开口：“动机或许可悯，手段却不可容。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你所谓的‘筛选’而走火入魔？三百二十一人神魂破碎，六十八人沦为行尸走肉。他们本可以活着，本可以慢慢成长，却被你当作试验品烧成了灰！”
徐清雪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我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林星岚冷冷接话，“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以为你能代替天道裁决生死？醒醒吧！我们不是神！我们只是比别人早走几步的引路人！你不配替别人做选择！”
徐清雪瘫坐在地，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