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微服混入人群,见一老儒生立于灯下,指着“五户联保,举报有赏”一灯,皱眉对旁人道:“此法近乎连坐,恐伤仁政本意。”
张谦上前揖礼:“老先生所言极是。然乱世用重典,非朝廷好严刑,实因奸细潜伏,若不借民力共治,则一人作乱,百户受害。待三年之后,人心归附,此令自可渐废。”
老儒愕然,细看其貌,忽惊觉:“您……您是太子殿下?”
张谦微笑:“正是。愿闻先生高见。”
老儒慌忙还礼,语气却仍耿直:“殿下宽厚纳谏,老朽斗胆直言:法可严,心须仁。若只重效率而轻人情,恐蹈秦亡覆辙。”
“受教了。”张谦深深一拜,“先生若肯出山,可否入‘荆南咨政院’为顾问?专司评议新政得失,直言无讳。”
老儒眼眶微红,哽咽道:“老朽年逾七十,一生困顿乡野,从未想过还能为国效力……愿效犬马!”
此事传开,士林震动。许多原本对新政持观望态度的落第秀才、隐居老儒纷纷投书自荐,愿入官学任教、参与修律、巡察乡里。短短半月,荆南咨政院便汇聚贤才一百三十七人,分为“民政”“律法”“教化”“农工”四科,定期集会,建言献策。
诸葛亮叹曰:“此乃‘以理服人,以位动人’。昔日王莽篡汉,亦兴太学,然终败于虚伪。今我以实政惠民,以真权授贤,故士心归附,非徒口号所能致也。”
***
二月初,北方传来捷报:幽州刺史公孙瓒依诏加强边防,果于辽东边境截获孙氏密使一行十七人,搜出印信、帛书若干,明载“联乌桓、结鲜卑,许以江南盐铁之利,共击中原”等语。张显震怒,立将密报抄录副本,快马南送荆南,并附朱批八字:“狼子野心,证据确凿,可断其望。”
张谦接报,立即召集众臣议事。
“孙权假意称臣,实则内外勾结,图谋不轨。此番罪证昭然,若再姑息,恐失信于天下。”多数官员主张立即发兵,一举荡平江东。
唯有诸葛亮沉思良久,提出另一策:“殿下,此刻出兵,固能取胜,然代价沉重。江南水网密布,易守难攻,若孙氏焚城而走,驱民为盾,则战火再起,百姓涂炭。不如??以文伐之。”
“以文伐之?”众人不解。
诸葛亮展开舆图,缓缓道:“请陛下下诏,公布孙氏通敌罪状,同时宣布:自即日起,凡江东百姓携户籍册来降者,无论士庶,皆授荆南‘永业田’三十亩,免税八年,并可优先入学、应考吏员;凡江东将士弃暗投明者,不论曾属何部,一律赦罪授职,优加俸禄。”
“此计妙极!”张谦抚掌而笑,“不费一兵一卒,先乱其民,再溃其军。彼既失信于天子,又失爱于百姓,岂能久存?”
诏令一经发布,如巨石投湖,波澜骤起。不过月余,便有江东流民八千余户渡江北上,涌入庐江、九江等地;更有水军校尉二人率艨艟三艘、士卒四百余人阵前倒戈,献船归附。孙权大怒,下令闭关锁城,严禁百姓出境,反而激起民怨沸腾。
三月初,荆州水师提督甘宁奉命沿江巡航,于鄱阳湖口俘获一艘可疑海船,经查竟是江东遣往夷洲(台湾)求援之使团,船上载有黄金五百斤、丝绸三千匹,意图换取倭人武士三千以为雇佣兵。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张谦当即将俘虏与物证押送洛阳,并奏请父皇公开审判,以儆效尤。
张显准奏,命在京设“特别廷推”,由御史台主审,六部观礼,百官列席。审讯全程以电报摘要传至各地,报纸连载,民间哗然。最终,孙氏使者被判处“谋逆通外”之罪,斩首示众;所获财物尽数充公,用于赈济江东难民。
此举震动天下。江东百姓始知孙氏不惜引外族入华夏,只为保住一家权位,无不切齿痛恨。而朝廷宽待降民、严惩叛国之举,则赢得广泛赞誉。
有童谣传唱于市井:“孙家帝梦碎江头,张皇仁政遍九州。宁投北岸三尺土,不侍南朝万户侯。”
***
三月下旬,荆南春耕全面展开。张谦亲赴江陵,主持“春播大典”。数千名农民齐聚田野,手持新式曲辕犁,在工部技师指导下集体试耕。天空晴朗,鼓乐齐鸣,张谦亲自扶犁耕下第一furrow(垄),象征新政深耕于民。
典礼之后,他在江陵书院发表长篇讲演,首次系统阐述“新政三纲”:
“一曰**均田**,使人有所耕,居有所安;
二曰**兴学**,使智有所启,才有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