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华二年七月末的永安,暑气正盛,白楼议事厅内却因四壁存放冰块而透着丝丝凉意。
然而,比这物理降温更让张显心潮澎湃的,是此刻摊开在御案上的那几页文书。
教育部长田丰与礼教局局长蔡邕,两位皆以刚正,博学著称的老臣,此刻正肃立阶下。
田丰面容清癯,目光锐利,蔡邕则须发愈白,气质儒雅,眉宇间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沉静。
两人代表着兴朝文教事业相辅相成的两个面向,普及与教化,实用与传承。
“陛下。”
田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甚至带着几分汇报工作特有的平淡,但细听之下,仍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
“兴华二年夏考,十一州郡学毕业生数目,已汇总完毕,请陛下御览。”
侍中将那份用工整小楷誊写的汇总清单呈送到张显面前。
张显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数字。
凉州,三千二百人。
冀州,五千七百人。
关中,三千三百人。
并州,九千四百人。旁注:工科,医科占比超六成
益州,两千五百人。
河洛地区,一千二百人。
兖州,一百六十人。
徐州,一百一十人。
青州,二百人。
幽州,暂无。
总计: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人。
张显的手指在这串数字上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那个总计上,暗暗颔首。
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人!
这不是简单的数字堆砌。
这代表着,在兴朝立国的第二个年头,就有超过两万六千名接受了系统新式教育,具备读写算能力,掌握一定专业技能的年轻学子,完成了郡学阶段的学业,即将涌入兴朝各个层面的管理,技术岗位。
他们可不是传统的只读圣贤书的儒生。
而是懂得测量田亩,计算赋税,操作机器,辨识草药,掌握数理化原理的新式人才。
“还不错!”
张显终于开口,夸赞了一声。
“能有如此规模!田部长,蔡公,辛苦了!我兴朝文教事业,能有今日气象,二位功不可没!”
田丰躬身道:“此乃陛下高瞻远瞩,大力推行新学之果,臣等不过恪尽职守,依令而行。”
他话语简洁,不居功,但紧绷的嘴角也略微松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