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下令,在江陵建立“中华第一水利学院”,聘请中外专家,研究治水之道,目标十年内完成“长江全流域防洪体系”。首批招生三百人,不限出身,唯试才学,一经录取,即为“水利候补官”,俸禄从优。
百姓闻之,无不感泣。有老妇携孙跪于驿道,捧土一碗献曰:“此乃我家门前之土,曾被洪水卷走,今幸得重生。愿殿下以此土为基,筑我万里江山永固!”
张谦双手接过,郑重放入锦匣,命人带回洛阳,置于政务堂正中,题曰:“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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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张谦并未登高宴饮,而是启程南巡,亲赴灾区视察。沿途所见,虽仍有残垣断壁,但处处可见重建景象:农夫在田间插秧,工匠在河边伐木,孩童在临时学堂诵读《防洪歌诀》:“堤高一尺,水低十分;众人合力,可挡千军。”
至武陵枫林坳村,阿禾正在村口教弟妹写字。见太子再来,惊喜万分。她已升为“少年助教”,协助流动教师管理班级。张谦问她有何心愿,阿禾认真道:“我想考水利学院,将来回家乡修一座大坝,不让雨水再冲走我们的红薯。”
张谦大笑,当即允诺:“好!我记下你的名字??阿禾,武陵枫林坳人,志愿水利工程师。待学院建成,你必是第一批学生。”
当晚,他宿于村中祠堂改建的临时行辕。夜深人静,忽闻屋外??作响。推窗一看,竟是数十名村民冒雨前来,手持土产??有腊肉、红薯干、手工草鞋,还有一篮新摘的野菊。
“殿下,我们没什么好东西……”一名老农哽咽道,“可我们知道,您是真心为我们好的人。这双鞋,是我老伴熬了三个晚上做的,求您收下,保您走得更远,看得更多。”
张谦眼眶发热,一一接过,亲手挂在窗前。那一夜,他未曾入眠,伏案写下一篇《灾后问政疏》,呈送父皇:
>“儿巡行所见,百姓不求富贵,只求安生。一亩田、一间屋、一口饭、一个读书的机会,便是他们毕生所盼。
>然千百年来,多少帝王将相,视此为草芥?
>今日我掌权柄,不敢忘本。愿以荆南为范,推均田、兴学、通政于天下,使每一寸土地都有人守护,每一个灵魂都有光照亮。
>若此志得遂,纵百年之后,无人记得张谦之名,亦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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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洛阳迎来一场罕见的大雪。清晨,张显拄杖立于紫微殿前,望着漫天飞雪,忽见东宫方向灯火通明??那是政务堂仍在议事。他轻叹一声:“这孩子,比我当年勤奋十倍。”
贾诩侍立一旁,微笑道:“陛下,太子所行之事,已非单纯守成,而是在重塑这个国家的根基。均田破世家之垄断,兴学断门第之传承,科举开寒门之出路,巡检肃官场之腐败。四策齐下,旧秩序正在瓦解,新秩序悄然建立。”
张显点头:“朕曾以铁血平天下,他却以制度安万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
就在此时,快马疾驰入宫,送来一封急报:江东孙权因内外交困,民心尽失,竟于月初暴毙,疑似中毒。其子年幼,权臣争立,朝局大乱。庐江守将密奏,已有三支江东部队暗中联络,愿献城归附。
张显阅毕,将奏报送入火盆,静静看着它化为灰烬。
“时机到了。”他缓缓道,“不必出兵,只需一道诏书??宣布江东百姓凡来降者,一律授田免税,子女可入官学;凡带城池归顺者,封侯赐爵,世袭罔替。”
贾诩拱手:“陛下圣明。此诏一出,江东必不攻自破。”
果然,不过一月,豫章、鄱阳、丹阳三郡相继易帜,守将开城迎王师。至年终,江东十郡已归其七,余者困守建业,犹如孤岛。
十二月初八,张谦于洛阳主持“年终政绩评议会”,公布全年成果:
全国新增授田两千一百万亩,惠及百姓六十八万户;
新建学堂三百一十二所,入学童子十九万人;
科考初试举行,录取吏员三千六百人,其中七成出身农家;
刑事案发率下降六成,因设“举报重赏制”与“五户联保”,奸细盗匪无所遁形;
粮食产量较去年增长三成,因推广薯类与新稻种,即便洪灾亦未致饥荒。
会议结束时,他站起身,环视众臣,声音沉稳而坚定:
“这一年,我们没有发动一场大战,却收回了半个江东;我们没有挥舞一刀一剑,却动摇了千年世族的根基。这不是奇迹,而是因为??我们站在了人民这一边。”
他停顿片刻,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轻声道:
“父皇曾说,他给了我百万雄兵。但我知道,真正的雄兵,不在军营,而在田野之中,在学堂之内,在每一个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的孩子眼中。
从今天起,我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种下希望的种子。
总有一天,它们会长成森林,庇佑这万里江山,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