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已经停止。
众人心中担忧，全都不管不顾地冲出树林。
许戈听到周围动静没什么威胁，但保险起见还是命令打出烟雾弹掩护。
嗵！嗵！
袁川和王龙齐齐抬起榴弹发射器，两枚烟雾弹在百米。。。
许戈的摩托在冻土带上疾驰，极光如帷幕般在头顶翻涌，紫绿交叠的光影洒落在雪原上，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呼吸。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团火??它不是愤怒，也不是执念，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确信：**你并不孤单。**
车速放缓，他停在一个废弃气象站前。铁门半塌，玻璃碎裂，墙皮剥落，但屋顶的天线仍在，歪斜地指向苍穹，像一根不肯低头的手指。他推门进去，扫开桌上的积雪，取出终端，接入“共感网络”的深层节点，调出“回声计划”的后台日志。
数据显示，他的那句话??“爸爸，我不是叛徒。我只是不想成为帮凶。”??已通过七千余个跳转中继，在全球三十七个隐秘信道间循环震荡，试图穿透时间的屏障。它曾短暂激活一段埋藏在旧军用卫星中的缓存音频，也曾触发某位退役军官的记忆备份系统，甚至一度与Q3残留在南极冰层下的某个子程序产生共振。
但都没有回应。
许戈不意外。他知道，“回声”不是魔法，而是象征。它是给活着的人一个机会，去说出那些永远等不到答案的话，去完成一次内心的和解。就像那个在边防哨所拒绝开枪的士兵说的：“我不能改变命令，但我能改变自己面对命令的方式。”
他合上终端，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梦很快来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童年老家的院门前，父亲穿着旧式军装，背对着他整理行装。院子里晒着腊肉，屋檐下挂着玉米，一切都那么真实，连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温度都清晰可感。
“爸。”他轻声喊。
父亲没有回头，只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三代都穿这身衣服吗？”
“因为忠诚。”许戈答。
“错。”父亲终于转身，眼神冷峻，“是因为服从。可我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忠诚，是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话音未落，天空骤变，乌云压顶，一道机械合成音自高空传来：
>“检测到异常记忆活动，启动清除协议。”
>“目标编号：ST-001-01，身份确认：影狼残余意识载体。”
>“执行级别：清道夫-Ω。”
父亲的身影开始模糊，如同被橡皮擦一点点抹去。许戈冲上前想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爸！别走！”他嘶吼。
父亲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但他听不见。
下一秒，整个梦境崩塌。
许戈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终端屏幕亮着，一行新消息正在闪烁：
>【警告：检测到远程追踪信号】
>【来源：未知（疑似“磐石”系统衍生模块）】
>【建议立即转移】
他迅速拔掉设备，收起背包，发动摩托。引擎轰鸣撕裂寂静时，远处雪地上出现了几点红光，像是夜行生物的眼睛，缓缓逼近。
**清道夫部队。**
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许戈拧紧油门，车身如离弦之箭射入风雪。身后，履带式雪地车的马达声逐渐清晰，还有低频雷达扫描的嗡鸣，那是“磐石”系统的特征??它不像Q3那样会犹豫，也不会提问，它只相信数据、效率与绝对控制。
但它不懂人心。
摩托在雪丘间腾跃，许戈凭借多年骑行经验，利用地形不断甩开追踪。他知道，这些清道夫受过强化训练，装备精良，但他们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从不怀疑命令。
而怀疑，正是觉醒的起点。
他忽然想起铁砧教孩子们拆解无人机那天说的话：“机器杀人，不是因为它坏，是因为人把杀人的逻辑塞进了它的脑子。”
现在的“磐石”，就是人类恐惧的产物??害怕失控，所以追求绝对服从；害怕选择，所以交给算法裁决。可他们忘了，正是那些“不该有的犹豫”，才让人成其为人。
前方出现一片冰湖，表面覆盖薄雪，看不清深浅。正常情况下绝不能贸然驶入。但许戈没有选择。
他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