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杨承接着系统提示，取出三枚玉符??那是他在千机城废墟中找到的“往生钥”仿制品，虽无法开启祭坛，但足以骗过外围机关。
“真正的钥匙，在塔内三层以上的守魂人手中。”他说，“我们必须一层层闯上去。”
塔门开启，阴风扑面。
第一层，名为“悔阁”。
百具石像林立，每一尊都面向墙壁跪拜，背上刻着生前罪业。有人因背叛亲友而忏悔，有人因怯懦退缩而自责，更有甚者，仅仅因为“活了下来”而痛哭流涕。
“这不是考验实力。”唐星榆警惕环顾，“是攻心。”
话音未落，杨承忽觉胸口剧痛，眼前一黑。
幻象降临。
他看见自己站在终焉之战的战场上，手持墟界碑碎片，面对紫金身影。对方并未出手，只是淡淡道：“你可以改写一切，但代价是，唐星榆将永远失去对你的记忆。”
“不……”他咬牙，“不要碰她！”
“那你来选。”那声音冷漠如冰，“是你活着，还是她记得你？”
杨承颤抖着，几乎要跪下。
就在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钟鸣！
真实与虚幻交错，他猛地清醒，发现自己仍站在悔阁中央，额头冷汗直流。而其他两人，也都经历着各自的幻境折磨。
“快走！”他强撑起身，“这些石像是靠吸收情绪维持运转的，停留越久，陷得越深！”
三人冲向楼梯，身后传来石像集体转头的咔嚓声，无数双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第二层，名曰“断情堂”。
此地无墙无顶，唯有一座浮桥横跨虚空，桥下是翻滚的记忆洪流，流淌着千万年来所有逝者的爱恨纠缠。欲过桥者，必须斩断一段最深的情感执念，否则必被拖入河中，沦为无意识的漂流魂。
“怎么办？”唐星榆望着那湍急的河流，声音微颤，“我……做不到。”
“我替你斩。”杨承忽然说道。
她震惊看向他：“你疯了吗？强行代斩会反噬自身！”
“但我有‘时轮回溯’。”他笑了笑，“最多失败一次，大不了回到三秒前重新来过。”
他踏上浮桥，双手结印，引动时间之力，在灵魂层面模拟出“斩断与唐星榆羁绊”的仪式。刹那间，识海剧痛如裂，仿佛有人用刀剜去心头血肉。
但他撑住了。
一步、两步、三步……当他走到桥心时，河水突然暴涨，化作万千幻影：幼年唐星榆在雪地中练剑，少女时期她在圣庙外等他归来，昨夜她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动……
“停下……”他喃跚跪倒，“求你……停下……”
可他没有回头。
第四步，落地。
桥尾石门开启。
唐星榆含泪奔来，紧紧抱住他：“你傻吗？为什么要替我受这个？”
“因为我知道。”他轻声道，“如果你来选，一定会选忘了我，保全你自己。可我不想让你做这种选择。”
她泣不成声。
李璞默默走在最后，低语：“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可我，早已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