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的。”小松灵子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堡灯火，“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命脉在哪里。”
她转身，眸光如刃：“传令下去，明日清晨，放出消息??就说本宫已决定启程返航倭国，不再参与此事。另外，让潜伏在五大家麾下商队中的细作开始行动，散布‘韩度即将发动总攻’的谣言，越逼真越好。”
“是！”女卫领命退下。
小松子伫立窗前，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宛如黑焰翻卷。她低声自语：“耆老啊耆老，你以为你在谈判？其实你早已输了。因为你不敢赌，而我敢。”
***
翌日清晨，消息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先是市集上传出风声：韩度亲率大军渡海而来，三日内便可登陆欧陆；紧接着，各地哨所接连上报，称发现不明舰队踪迹；更有甚者，有人亲眼目睹南方海岸升起浓烟，疑似敌军先锋登陆纵火示威。
恐慌如潮水般席卷整个鸢尾花领地。百姓奔走相告，商人紧急转移货物，士兵纷纷归建备战。而最为震动的，莫过于五大家高层。
“不可能这么快！”龚平拍案而起，“韩度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集结大军横跨大洋！这定是有人故意造谣！”
“可若真是空穴来风，为何连前线斥候都传来类似情报？”罗家主面色凝重，“而且昨夜小松灵子明明还在观望，今日却突然宣布要撤军回国，这其中若有联系，那我们岂不是正中圈套？”
“圈套？”龚平冷笑，“我看是她见谈判无果，干脆一走了之！”
“你不明白。”文家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这是圈套，那也是我们自己钻进去的。因为她知道，只要我们心存侥幸，只要我们还想多活一天，我们就必须拉住她。”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求她留下？”龚平难以置信。
“不是求。”耆老缓缓走入大厅，脸色灰暗如天边阴云，“是我们必须妥协。”
“耆老！”龚平急道，“难道真要答应她所有条件？”
“当然不能。”耆老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眼神深邃，“我们可以答应她统帅联军，但必须设立监察机制??由五大家各派一名监军随军，监督其一举一动。同时，粮草供给仍由我们掌控，按战况分批发放，不得一次性交付。”
“这……”罗家主迟疑，“她会同意吗？”
“会。”耆老笃定道，“因为她要的从来不是绝对控制，而是主导权。只要她能在名义上号令全军，便可对外宣称‘联军共伐韩贼’，借此凝聚人心。至于细节，她愿意让步。”
“可万一她在战场上故意损耗我军精锐……”文家主担忧。
“那就盯紧些。”耆老冷声道，“战争本就是博弈，哪有一劳永逸的盟约？我们既要防韩度，也要防她。但眼下，两害相权取其轻。”
众人默然。最终，四人相继点头。
“派人去请她回来。”耆老下令，“就说??我们愿意以她为帅，共抗强敌。”
***
三日后，阳光刺破阴霾，照耀在重新修缮的议事厅上。
小松灵子再度踏入此地，依旧是那副慵懒姿态，仿佛昨日的决裂从未发生。她环视五人，嘴角微扬：“怎么，想通了？”
耆老起身，拱手行礼，虽动作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陛下智勇双全，实乃当世奇女子。我等愿奉陛下为主帅，统领联军讨伐韩度。然军国大事，关乎生死存亡，恳请陛下允诺设立监军制度，并由我等协同调度后勤，以保万无一失。”
小松灵子眯起眼，笑意未达眼底：“监军可以，每家一人，不得干预战术布置；粮草按月拨付，若拖延不济，则军法从事。此外，所有俘获战利品，七成归联军公库，三成由主帅分配。”
“成交。”耆老果断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