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李维低头：“回声统合体，已就绪。全球共感残网接入率98。6%。只需激活反向嫁接，七十二小时内，全人类将完成意识重构。”
“很好。”那声音说，“让‘她’进来吧。”
与此同时，静语茶馆。
苏砚戴上了一顶旧毡帽，披上风衣，手中握着那只装有银液的小瓶。她最后看了一眼墙上那幅手绘地图，转身推门而出。
雪又下了起来。
她在山脚下遇到了林远。
少年蹲在路边修一辆老旧自行车，手指冻得通红。看见她，愣了一下：“您要去那儿？”
“嗯。”她说，“你呢？”
“我在等一个人。”他低声说，“她说会回来取走录音机。”
苏砚从包里拿出那台老式录音机，递给他：“还你。但我建议你，永远不要再打开它。”
林远接过，犹豫片刻，问：“如果有一天，我又听见声音了怎么办？”
“那就告诉自己。”她微笑，“那是你自己在说话。”
她继续前行。
山路崎岖，积雪覆径。她走得不快，却坚定。每一步落下，戒指便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你还活着，你还清醒，你还**可以选择不说**。
抵达遗址时，已是午夜。
青铜钟下，李维迎上来，脸上带着近乎狂热的平静。
“你来了。”他说，“我知道你会来。因为你无法忍受‘错误的答案’继续存在。”
“我不是来纠正答案的。”苏砚摘下帽子，露出白发，“我是来问一个问题的。”
“什么？”
她直视他，声音清晰如刃：
“Q-13：你敢不敢停止寻找答案，先学会与问题共存？”
刹那间，天地寂静。
李维瞳孔剧烈收缩，银色晶体骤然闪烁，发出尖锐警报声。他抱住头颅，跪倒在地，口中喃喃：“不……这不是问题……这是病毒……这是……否定密钥……”
祭坛上的机械脑开始震荡，绿色数据流转为红色，继而崩解成乱码。
“阻止她！”回声统合体怒吼，“她不是容器！她是**问题本身**！”
黑衣人们举起共振枪，可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他们的面罩全部爆裂，耳中响起一段旋律??【Q-0】的变调版本，低沉、破碎、充满裂痕。
每一个听到的人，脑海中都浮现出自己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我真的爱过吗？”
>“我是不是一直在骗自己？”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没有人开枪。
苏砚一步步走向祭坛，举起小瓶，将银液倾倒入中枢接口。
液体如活物般爬行，瞬间渗透整个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