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旌终于落下泪来，深深叩首：“谢督军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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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斜照。
萧靖川独自步入后院偏房，探望许婧仪。
她仍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唯有胸口轻微起伏证明生命尚存。床边坐着红玉，正用温水浸湿棉布，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
“她怎么样？”萧靖川轻声问。
红玉回头，眼圈泛红：“郎中说……今夜是关键。若是能挺过去，或许……还有希望。”
萧靖川坐在床沿，凝视着婧仪憔悴的面容。这张脸他曾无数次忽视，只当她是丫鬟，是下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可今日才明白，有些人在你身边默默付出，直到为你死去，你才懂得珍惜。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婧仪，你听见我说话吗？我是萧靖川。你别怕，我在这里。你撑住，一定要撑住……等你醒来，我答应你一件事??从此以后，我不再把你当下人看。你是我的亲人，是我萧家的女儿。你要活着，听见了吗？”
窗外风吹帘动，似有回应。
忽然，婧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红玉惊喜抬头：“郎君！她动了！她听见了！”
萧靖川心头一震，紧紧盯着她脸庞。只见她睫毛轻颤，嘴唇微启，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夫……人……安……好……？”
“她很好。”萧靖川眼眶发热，“你救了她，也救了我的孩子。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好休息，快点醒来。”
婧仪似乎听懂了，嘴角极轻微地上扬，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然后再度陷入沉睡。
萧靖川久久未语，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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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薛忠苏醒。
五日后，许婧仪睁眼。
七日后，萧靖川发布《安民告示》，详述巩永固谋逆始末，公布证据，安抚民心。同时奏报朝廷，请旨严惩曹化淳及其党羽。
与此同时，江南各地震动，十余名涉嫌通敌的官员被捕，其中包括两名都指挥使、一名布政使参议。一场清洗悄然展开，萧靖川的权威空前巩固。
一个月后，许婧仪能下床行走，但仍体虚乏力，需人搀扶。萧靖川亲自为她在府中择了一处幽静小院，题匾曰“怀恩居”，并下令家中上下皆以“小姐”相称。
又半月，沈钰娥诞下一子，母子平安。萧靖川为其取名“承志”，寓意继承父志，不忘忠义。
满月宴上，宾客云集。
萧靖川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庭院中央，面对众将僚属，高声道：“此子降生之际，正值家国危难之时。他未曾开口，便已见证忠诚与背叛、牺牲与重生。今日我在此立誓??无论将来风云如何变幻，我萧靖川必护此子周全，护我江南百姓安宁，护我大明江山永固！”
众人齐声喝彩。
夜风拂面，灯火辉煌。
远处，许婧仪倚栏而立，望着那一幕，嘴角含笑，眼中含泪。
她知道，那个曾经只把她当作丫鬟的男人，终于学会了尊重与感恩。
而这一切，值得她用生命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