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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说得没错。
景默想道。
亲身带着这群年轻人练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校队的队员比他曾接触过的普通学生身体素质高出不止一个层级。
在极高强度的一个月训练之后，这些不服输的队员已经能基本跟上他的步速和换防节奏——而这对一般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就如这个正经当了这么段时间教练的教师说的，他们像一群刚刚成年精力充沛的，已经做好集群首次出巡准备的大型猎食兽群。
如果跟他们一起，他确实可能感到群体行动的乐趣。
而这是习惯单独行动，或者只是带着小弟们出门放风的景默平时并不会遇到的情形。
景默没说话，但是乌眸投来的视线和接过练手球的动作却像接受了。
比赛之前在他看来，是一众大部分身体素质并不达标的人类追着一个球来来回回的活动，所以他兴趣寥寥。但是若如陈立所说，那么他有些期待。
高中校际联赛是抽签制，虽然十二高在地理位置上是最靠近的，但是第一场并没有对上他们，而是抽到的师范附中。
附中作为有名的市重点，无论哪方面都是东城的资源倾斜点，生源自然也是。
东城高校队里高的不少，但是附中的整个主力队都更夸张，近两米直起身时跟防御塔似的有几个。
而不仅仅是出于“海拔”，附中的学生齐齐站在场上时透出来的优越感非常明显，看向东城高这边时的眼神几乎显出了不屑。
景默除了召队员简单说了两句话，之后只是觉得校名有点耳熟，懒散地坐在休息区长椅上慢腾腾发消息。
[飞一：哦，附中啊？]
[飞一：就这么说吧。我之前听黎亚吐槽那个来找我的学生之前班上一些小屁孩儿“螃蟹”，要比的话，那附中的人差不多就是“螃蟹王”吧]
[飞一：简单来讲真材实料是有些，但是装比犯等级更高，我实在被熏得慌，硬要说，也算我转校几个次要原因之一吧？]
景默看到这儿，球场上已经在集合了，就把手机随意搁在了椅子上，往场中心走。
附中队长模样站在最前面的看过来，露了个笑容，只是这笑很明显带着轻蔑，口中道：“哦，你就是景默吧，听说过你，久仰久仰。”
话里说着“久仰”，语气却很阴阳，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把嘲讽打在面上。
景默身后两边的队员闻言已经有些不忿。
他们这么多天跟在身后训练，已经从心底敬崇景默，看到他被这么轻慢都有些想迈步上前。
景默倒是神态如常，相反，看上去简直不经心的无所谓。
“看起来你听说得不够完整。”
他先前还考虑过既然是小弟的前母校要不要手下留情点，不过以白飞回消息的态度来看并不存在什么母校情谊，他便不必顾及到什么了。
附中队长听到景默的回话有些惊讶，神情停滞了一瞬，又转成冷笑一声，手上转了下球不再说赛前垃圾话，转身带着附中的球员往线后归位。
“景哥。”六号球服的队员从身后唤了一声。
“我跟你们今天的战术，没什么好特别交代的。”景默侧头道，“和平时一样。”
“好的景哥！”队员们齐齐答。越像这时候，他们越觉得有一种沸腾感从心前扬起。
——他们期待哨响开球的声音。
最高的六号站在前方开球，虽然跃起摸到球的时候比附中的防御塔慢了半秒，但是手腕弯扣，竟强硬地用大力反向将球击了过去。
那个球员足足在原地愣了五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跳球时夺球权失败了。
六号跳的球被五号眼疾手快地带上，然后立刻往对面的半场运，与此同时，附中的人已经在失利后反应过来，很快从两侧包夹，试图断他的球。
五号站在原地，他并没有从双人防守强突的能力，但余光已经瞟到了目标，毫不犹豫地将球往防守的缝隙传了过去。
景默站在线前——右手将篮球在地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不知为何，附中的五个主力队员同时心中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
从景默拿到球的那一刻起，那种奇异的压迫感就让他们齐齐心头响了警铃。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看到景默毫不犹豫地起跳了，全场视线聚焦中心的球在他手上，就像是一个听话的被驯服的活物，沿着完美的弧线落入了球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