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样的沉默，就连封伟身后那些人都没想到老大会说出这一番话，同时神情有些怔忪。
几个校队队员对视一眼，哑然无言。
“心有不平，不是你们借端生事，破坏自己和旁人生活的理由。”景默一边检查几个队员护肘护腕下的伤势一边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还做了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你可以觉得别人放弃了你们，但是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时候才是真没救了。”
安静中，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是平静地叩在人的心脏上。
每一个字都坦诚，每一个字都纯直，每一个字都让此刻愣怔的封伟百端交集——
让他觉得，他如果从前开始是景默这样的人，就好了。所有一切后悔的都不会发生。
但是，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那种被不甘和怨忿所遮盖的钝痛此时剧烈起来，让他已然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不要在赛后混校聚集！休息区马上要空出来给其他下一场的学校了，都赶紧收拾一下散开！”
陈立和场馆工作人员前后到的时候，远远看到走廊的情形即立刻皱眉扬声道。
跟着封伟的人看到成年教师和着工作服的几个人时，已经知道他们在这待不下去，陆续跟着掉头就走的封伟沿走廊离开了。
“啧，吓死你们了！”
陈立指自己为学生地道，咬着牙凶恶地压着抓揉了下个子最高的十八号队员头发，强行把景默也往胸前狠狠用力压了一下，才松开放他站直。
景默看上去倒还比较冷静，只是抬眼的时候，看到了从陈立和工作人员身侧走过来的容巡。
“聊一聊？”容巡注视着他，淡声道。
景默不知为什么，从看到容巡的时候就清楚陈立和工作人员多半都是这人领过来的。
点了下头，转头和几个校队队员打了声招呼，就插着口袋跟着容巡往外走。
路上，容巡知道封伟这次险些对景默带的东城高学生发难的事，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简略地侧面描述了之前的事情。
近一个半月前。
“大哥！”
纹着臂的大个子青年看着封伟，神情是几乎显得违和的带着羞涩的喜悦，“我弟说，他们班新体育老师说他有天分，努努力说不定能考个体育特长生之类的。”
“嗯？”封伟抽着烟，闻言扬了下眉，几乎有些奇了，这种类型的好消息在十二高可少见。这个跟班是从入校开始就跟着他，算时间最长的一拨了。
从前知道这小弟有一米九，封伟自己也不过一米八出头，但他倒没多在意，这小弟够忠诚，敢打敢拼，他也是有些兄弟情谊的，何况他坐这位置靠的又不是身高。
未想到现在能收到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好消息，估计小弟家里的基因不错。
“体育特长生，我在网上搜了搜，好像要在省级比赛里得项目前几名，我弟已经高二了，才开始练篮球，我有点怕他来不及……”大个青年挠了挠头，家里人不理，他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帮忙，来找老大拿主意。
封伟抽了口烟，倒是真想了想，将烟缓缓捻在窗台上。
“东城有几个学校，我们不是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