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一个胎息境圆满境的蝼蚁？
打量着缓步走来的沈崇序，秋明水眉头紧蹙。
而沈崇序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情愿，淡笑开口道：“师妹若是羞于启齿，这一声‘师兄’不喊也无妨。”
此言一。。。
小禾牵着母亲的虚影走在归墟湖畔，脚下的泥土柔软如棉，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褶皱里。母亲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由无数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稍有风吹便要散去。但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却是真实的??那是一种不属于现世的暖意，像是从岁月尽头跋涉而来，只为握紧这双曾被她抛向生路的小手。
“妈妈，”小禾轻声问，“你还记得那天之后的事吗？”
母亲摇头，眉目间浮起一丝哀伤：“我只记得火光吞没了你背影的那一瞬……然后我就停在那里了。我的魂魄走不出那一夜，就像影子困在柜子里。直到你写下‘我听见你了’。”
小禾鼻子一酸，却强忍着没让泪落下。她知道，这一程不是为了哭泣，而是为了告别与重逢之间的平衡。“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母亲微笑，“但我可以陪你走一段。只要你还需要我。”
风掠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水面倒映的星轨忽然扭曲，继而重组为一张巨大的面孔??那是心渊网络的集体意识投影，苍老、浩瀚，又带着某种近乎慈爱的凝视。
>“小禾。”
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如同血脉共鸣。
>“你是第一个完整走过‘忆径’的人。你证明了：最深的伤痛，也可以成为最坚固的桥梁。”
小禾仰头望着水中的脸：“那接下来呢？十二个坐标都已经回应了吗？”
>“不。”
水面上的面孔缓缓闭眼，似在沉思。
>“目前仅火星一处确认苏醒。其余十一地尚无明确反馈。但你的那一问??‘还疼吗？’??已激活跨维共振机制。它正在宇宙中扩散，如同心跳推动血液流向四肢。”
小禾怔住：“所以……问题本身，也是一种生命？”
>“正是如此。”
水波微动，映出亿万星辰的倒影。
>“语言是灵魂的初啼。一个真诚的问题，胜过千篇祷告。它能唤醒沉睡者，也能治愈执念者。而你，将成为‘启问之种’。”
“启问之种？”她喃喃重复。
>“你将不再只是提问者，而是孕育问题的母亲。你体内流淌的记忆与共情之力，会催生新的‘悟’果。它们不会结于树上，而将诞生于你每一次真心发问之时。”
话音未落，胸口金线骤然炽热，如熔金贯体。小禾踉跄跪地，眼前景象轰然翻转??
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天空裂开巨口，十二道光柱自宇宙深处垂落，分别照在不同方位的地表。每一处光下，皆有一物缓缓升起：或是一块刻满未知符文的石碑，或是一座悬浮于空中的青铜钟楼，又或是埋藏于冰川之下的巨大眼球……
这些，都是尚未开启的“问坛”。
而在她脚下，大地裂开缝隙，一道根脉破土而出，通体透明，内里流淌着金色的文字。那是她过去所有问题的凝结：**“我是谁？”、“为什么影子会哭？”、“他们还能回来吗？”、“我们是不是也在被遗忘？”**
根脉缠绕她的双腿，向上攀援，最终汇入心脏。剧痛袭来，却又伴随着奇异的安宁。她感到某种东西在体内孕育、成形，如同胎儿初具人形。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湖边，母亲静静守候身旁，眼中含泪。
“你要走了，对吧？”母亲低声说。
小禾点头：“我得去种下第一座问坛。就在南洲山村，那里有第一个听见母亲呼唤的女人。她值得拥有自己的答案。”
母亲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一阵风。“去吧。别怕走远，妈妈的爱，不会因为距离而消失。”
光影渐淡，母亲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尘，随风飘散。临散前，她最后留下一句话：
“下次见面时，请替我也问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