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过快的语速听起来像是逼问。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并不怵她，肩缩了一瞬很快打开，努力不躲避祈云霄的视线，一字一句重复道：“我想出宫。”
nbsp;nbsp;nbsp;nbsp;“陛下，你放我走吧。”
nbsp;nbsp;nbsp;nbsp;她还是胆小，她还是害怕。对比起来，拒绝祈云霄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恍惚间，以为是自己问出了声。
nbsp;nbsp;nbsp;nbsp;祈云霄手中的灯盏被捏得变形，灯油落到她手里凝固，一如她此时凝滞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她眉深深扭着，眉心一抽一抽地跳动。
nbsp;nbsp;nbsp;nbsp;不等莫语春回答，祈云霄重重一拂袖，背过身：“此事休要再提！再过几月，我便会着礼部开始准备封后大典。”
nbsp;nbsp;nbsp;nbsp;她手中的灯盏摔落河中，缓缓沉落，却无一人在意。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仍旧蹲着，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伸直胳膊放下了手中的河灯。
nbsp;nbsp;nbsp;nbsp;今日出宫可谓是不欢而散。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一人睡在寝殿，睡得不安稳极了，不时便惊醒，总觉得暗处藏着什么人要害她。
nbsp;nbsp;nbsp;nbsp;精神一日日衰弱下去，身体越来越差，一场末冬潮湿的大雨便刺激得她发起了高热。
nbsp;nbsp;nbsp;nbsp;祈云霄从忙碌中抽身，守在昏迷的莫语春身边，几乎日夜不休，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nbsp;nbsp;nbsp;nbsp;“咳咳咳……”
nbsp;nbsp;nbsp;nbsp;床上响起的微弱咳嗽声，很快将祈云霄从浅眠中唤醒。
nbsp;nbsp;nbsp;nbsp;命人传太医后，她仍旧守在床边，眼中含有担忧。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看着她，抿了抿干燥的唇，杏眼里满是倔强：“我……咳咳，我想出宫。”
nbsp;nbsp;nbsp;nbsp;祈云霄的眼中的情绪立刻有了变化，有些生气与哀怨，更多的是不甘。
nbsp;nbsp;nbsp;nbsp;她没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居然还是无动于衷。
nbsp;nbsp;nbsp;nbsp;这些情绪最终构成浓厚的忿恨，让她再也拉不下脸面，拂袖离开。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缓慢摆正头，仰头等太医过来。
nbsp;nbsp;nbsp;nbsp;太医给她扎了几针便离开了，临走前细细嘱咐喜珍。
nbsp;nbsp;nbsp;nbsp;“……晚上还要发热，用帕子沾温水擦过前额、腋下……这几处，明日再看看情况。”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很快沉沉睡去。
nbsp;nbsp;nbsp;nbsp;半夜心悸惊醒，身上都是热汗，往旁边一扫，才发现床边被搬来了许多炉子。
nbsp;nbsp;nbsp;nbsp;铜盆里的水有些凉了，看来她擦过身有一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空旷的室内响起脚步声，莫语春收回赤。裸的胳膊，把头转到了墙边。
nbsp;nbsp;nbsp;nbsp;祈云霄在炉边烤的皮肉发红发烫，这才抬手按上莫语春的额头。
nbsp;nbsp;nbsp;nbsp;两人都没有开口。
nbsp;nbsp;nbsp;nbsp;温度逐渐流失，额头上的手又恢复了冰冷。
nbsp;nbsp;nbsp;nbsp;祈云霄的手移开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又重新抱来一床被褥，隔着原有的被褥，揽住了莫语春。
nbsp;nbsp;nbsp;nbsp;谁都没有先开口。
nbsp;nbsp;nbsp;nbsp;在这场持久战中，是祈云霄先败下阵来，“先睡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昏睡过去的莫语春，显然没能听到这句话，也没能回应。
nbsp;nbsp;nbsp;nbsp;最近的经历和过去的噩梦融合成为新的梦魇。她后半夜又惊醒了两回，浑身冷汗，症状比之前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