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到了吗？”
我皱眉。地面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在地下爬行。远处一座倒塌的剧院废墟中，尘土缓缓升起，形成一根旋转的柱子。柱心隐约浮现影像：一个披着湿斗篷的老兵坐在哨岗上，手持长枪，目光望向北方。
“灰喙……”我喃喃。
“他在召唤。”少年握紧拳头，“但他不能出来。他被困在那一夜的句子里，只能重复，不能改变。”
“除非有人改写那句话。”
“改写意味着抹除他现有的存在。”少年声音沙哑，“你想让他‘死’一次吗？为了让他真正醒来？”
我没有回答。风穿过断壁残垣，吹动一页残破的剧本，上面写着：《守望者之歌》。
我弯腰拾起，翻开第一页：
>**角色表：**
>灰喙??老兵，独眼，左耳缺一角
>少年A??信使，携带绿色羽毛
>叙述者??无固定形象，常以影子现身
>哥布林王??从未登场，但每场戏都有他的影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剧本……是我们正在经历的一切。
而且，它已经写到了结尾：
>**终幕：**
>风雪交加。灰喙终于看见远方山脊上的动静。他举起枪，却迟迟未扣动扳机。
>少年A奔来，大喊：“别开枪！那是你儿子！”
>灰喙颤抖：“可命令说……必须射杀任何接近者。”
>叙述者现身，低声：“命令是你自己写的。”
>沉默。
>枪声响起。
>黑暗。
>字幕浮现：**“所有结局都是谎言。唯有等待真实。”**
我猛地合上剧本，手指发抖。
“他知道我们会来。”
“他一直都知道。”少年盯着剧院深处，“所以他留下了这个。提醒我们??不要重演悲剧。”
“可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他就永远困在那里。”
“那就打破句子。”少年抬头看我，“用你的笔，把‘某个雨夜，哨兵独自守望北方山脊’改成别的。”
我迟疑：“万一他因此消失呢？”
“那也是自由。”少年微笑，“比起永恒的重复，我宁愿他有一次真正的死亡。”
我深吸一口气，取出骸骨笔。
笔尖悬于半空，绿光闪烁不定。我知道，一旦写下新句，就意味着篡改既定叙事??而所有被篡改的故事都会反噬。
但我还是落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