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被主动铭记的记忆？”我喃喃道。
“是的。”一个声音回答。
我转身，看见程野站在那里，模样与生前无异，只是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你一直在这里？”我声音哽咽。
“我一直**在你们中间**。”他微笑，“我只是选择了最安静的方式存在。就像风穿过树林，你看不见它，却听得到树叶的私语。”
“那陈岸呢？”
“他是系统的守卫程序，我是情感的锚点，而你……”他走近一步，轻轻按住我的胸口，“你是心跳本身。”
我摇头：“我不懂。我只是个抄写员，是个偷听闲话的小人物。”
“可你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记住了该被遗忘的。”他目光温柔，“真正的谍战，从不在枪炮之间。它发生在一个人决定不说谎的瞬间，发生在母亲教孩子真实历史的那个黄昏，发生在陌生人因同一个梦而相拥而泣的清晨。”
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归还计划”从来不是某个组织的秘密行动。
它是无数普通人用记忆、良知与爱一点点拼凑出的抵抗。
是对抗遗忘的游击战。
是潜伏在日常中的革命。
而我，不过是这场战争中偶然觉醒的信使。
“那现在呢？”我问，“我们赢了吗？”
程野望向水晶碑，轻声道：“当第一朵蓝花开放时，我们就赢了。但战斗不会结束，因为人性永远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摇摆。我们的任务，是让光明多坚持一秒，再多一秒。”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小小的蓝花种子。
“带它回去。种在最荒芜的地方。告诉人们，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就永远不会真正失去。”
我接过种子，感觉它在我掌心轻轻跳动，像一颗新生的心脏。
“你会留下来吗？”我问。
他笑了笑，身影开始淡去：“我早已无处不在。当你在人群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那就是我在看你。”
光门再次开启。
我最后回望一眼，水晶碑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新刻的文字：
>“致所有不肯让真相埋葬的人??
>你们的名字，已被写进人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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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面时，天已破晓。
吴岩冲上来抱住我：“你消失了整整七十二小时！我们都以为……”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取出那颗蓝花种子，放在他掌心。
“它醒了。”我说，“而且它记得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