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乙闭上眼，默哀片刻。
“接下来怎么办？”老魏问。
“去接顾秋妍。”周乙坚定道，“然后，离开哈尔滨。”
“你不怕她是双面间谍？”
“我怕。”周乙望着远方，“但我更怕失去她。”
两人搀扶着前行。天边已有微光，晨雾弥漫。
与此同时，警察厅顶层办公室。
低彬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份电报??来自新京关东军司令部：**“即日起，撤销秋妍一切职务，押送回国审查。原因：擅自行动，严重违反情报纪律。”**
他轻轻放下电报，点燃一支烟。
游荣推门进来，神色复杂：“头儿，听说周乙的女儿被劫，他还活着？”
“活着。”低彬吐出一口烟圈，“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那……秋妍那边？”
“让她滚。”低彬冷笑，“一条疯狗，咬伤了自己人，还想领功？”
游荣犹豫道：“可她掌握了不少秘密……”
“那就让她带着秘密一起消失。”低彬站起身，望向窗外，“有些事，不该知道的人，最好永远不知道。”
清晨六点，顾秋妍在约定地点见到了周乙。
她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迹，看到莎莎红肿的眼睛，看到老魏拄着拐杖的身影。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走上前，紧紧抱住他们三人。
“我们回家。”她说。
“不。”周乙摇头，“家已经没了。我们要去山外，去找真正的同志。”
“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身份？放弃过去的一切？”
“我已经放弃了太多。”周乙看着朝阳升起，“现在，我要拿回来一些东西??比如，做一个父亲的资格。”
顾秋妍流泪点头。
七点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哈尔滨西门，车上坐着一对普通夫妇和一个孩子，还有位病弱的老汉。守城士兵例行检查，翻了翻行李，挥挥手放行。
没人注意到，那位“妻子”掀开帘子时，眼角闪过一抹熟悉的坚毅光芒。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晨光之中。
而在城市另一端，一座公寓楼顶，一个戴帽子的女人静静望着远方。她手中握着望远镜，唇角微扬。
“周乙……你以为逃得掉吗？”
她转身离去，身影融入高楼阴影。
风起云涌，谍影未歇。
这场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