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涛狡黠的眼睛，张娟嘴角微微翘起。
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张娟好心情瞬间消失，她烦躁的摘下了眼镜，盯着车顶陷入沉思。
那天在剧院她太冲动了。
当时看到章心凌和李涛在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升起来了无名怒火。
可是后来。
听到章心凌的解释之后，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
这几天，张娟时常会做梦。
梦到那天李涛在长廊上弯腰捡簪子的样子。
梦到章心凌揽着李涛脖子骄傲自矜的笑容。
而每次梦境的最后。
就像是那天剧院的结束一样，李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廊。
所有人都离开了。
只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长长的走廊里，没有光线，没有出路。
就像小时候。
她在数学竞赛里只得到了银牌，被父亲打到爬不起来，又被扔进房间关了三天三夜禁闭。
禁闭结束之后。
她出了屋子第一次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身边是母亲在念叨着：“宝贝，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我们是为了你好，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的，你很聪明，你值得第一的位置。”
从那之后。
张娟厌恶所有的失败。
她以为父亲母亲一直都是这样子严格的。
可是当看到父母夸弟弟妹妹八十分的成绩考得很不错的时候。
张娟的世界崩溃了。
父亲母亲又说：“阿娟你别太在意，我们当初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
张娟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现在算来。
她好像已经四年没有回过家了。
张娟沉默片刻，从扶手箱里捏出了一张薄薄的相片。
上面是当时李涛在锻炼的时候给她发的。
看着李涛灿烂的笑容，张娟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好像真的老了。
近些日子反反复复的做梦，有时是梦到以前的自己，有时是梦到那天的剧院。
而这些梦境最后的惊醒，她的耳边总是回荡着一句话。
“再见，张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