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跟王翠花在院子里说话，秦勇一字不落都听在耳朵里。
“要帮忙吗？”
“不用。”
苏九下意识地拒绝。
她不想再欠秦勇的人情，两个人终究是要分开的，牵扯的越少越好。
秦勇也感受到她的疏离，默默垂下眼睑。
公社对办厂的事非常重视，整整开了一天会，才来红旗大队实地考察。
见领导亲自来了，大家伙都高兴地围在大队部外面等消息。
公社社长亲自带队，国营药店的白主任也在考察团内。
其他的人苏九一个没见过，据说有省药厂的马厂长，还有相关技术人员。
公社社长说话很客气，“苏同志，你提议的社员集资建厂，这个想法很好。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个药厂的性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药厂肯定是国家的。我也是想为国家减轻负担，才想到让社员们集资办厂。
这样，既解决了国营药店的药材供应问题，也让社员们在农闲的时候有一份收入。
但是，如果让社员们出钱出力，又没有一点好处，估计没有人愿意出这个钱。
只有按照出资多少来分配利润，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省药厂的马厂长当即站了起来，“这不是胡闹吗？支援国家建设是多么光荣的事？怎么能只想自己的利益呢？
苏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说严重点，这就是资本家思想。”
苏九提出股份制，也不过是想试试水，果然受到了强烈反对。
笑眯眯地说：“马厂长有更好的办法就提出来，可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可受不起。”
马厂长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怼了一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我的意见很简单，药厂是国家的，所有利润也应该是国家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这高调唱的，苏九都想给他鼓掌了。
“马厂长说的真是太好了。可建厂的钱国家出吗？工人的工资，国家发吗？
如果这两个根本问题能够解决，马厂长的意见我举双手赞同。”
公社社长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目前，我们并没有这一块的预算。所以，今天来就是来商量，这个集资建厂，怎么搞才能不出格。”
苏九看向马厂长，要给前辈表现的机会。
不然，自己说话他就反驳，多膈应。
马厂长很受用，“我看，可以先向社员们借钱，等药厂产生了利润，再把这钱还给社员们，不是两全其美吗？”
苏长河一看这事跟最初预想的不太一样，有点着急。
“各位领导，我们红旗大队是整个公社最穷的。社员们饭都吃不饱，哪有钱拿出来借给国家？”
马厂长使劲一拍桌子，“这不是胡闹吗？没有钱在这商量个啥？不是浪费时间吗？”
说完起身就要走，但还觉得不解气，指着苏九说：“你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认识几种药材？就大言不惭地要开厂。胡闹，简直是胡闹。”
被人身攻击了，苏九当然不会惯着他。
“马厂长认识的药材，我都认识。不但认识，我还知道药性和炮制方法。”
“简直大言不惭，吹牛也得懂得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