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谎言。”苏璃的幻象轻声道，“这是唯一的活路。你以为你能打败监察者？你连?的一缕分念都扛不住。顾青风疯了，陆无尘叛了，玄阳子屈服了，就连你前世也最终跪下求饶……为什么你还要坚持？”
沈长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因为我记得一件事。”他缓缓拔起血剑，“真正的苏璃，在三年前黑渊试炼结束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他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温柔：“她说：‘你要是死了，谁来替我吃掉储物戒里最后一块桂花糕？’”
话音落下，他猛然挥剑！
一道纯粹至极的剑意横扫而出，不带丝毫神通威压，却直指本质??那是对“虚假”的否定，对“模仿”的诛杀！
苏璃的幻象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身形瞬间崩解，化作漫天灰烬，随风而散。
“我知道她不会劝我投降。”沈长青低声，“因为她比我更相信??人不该跪着活。”
他转身看向身后残部：“我要下去。第九渊的核心，必须由我亲自摧毁。你们留在外面，若有异动，立刻引爆预先埋设的‘断渊雷阵’，哪怕将整座宗门夷为平地，也不能让它彻底苏醒。”
“师尊！”于忍扑上前，“让我跟你一起！”
“不行。”沈长青摇头，“你是最后一个掌握‘守心印’完整传承的人。如果我失败了，你要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去寻找典籍中记载的‘彼岸之地’??那里或许还有希望。”
“可您……”
“我没有退路。”沈长青望着那深渊入口，语气平静，“但我有选择。而我的选择，从来都不是顺从。”
他纵身一跃，坠入地裂。
黑暗吞没了他。
……
不知过了多久。
沈长青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
脚下是镜面般的地面，倒映出无数个“他”：孩童时期的他、少年执剑的他、第一次斩杀祟兽的他、接过镇守令时的他、与顾青风并肩作战的他、在幽冥海怒劈伪月的他……每一个都在注视着他，眼神各异，或愤怒，或悲伤，或冷漠，或狂喜。
而在最中央，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身穿古朴战袍，披发垂肩，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长枪。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与沈长青一模一样。
“你是谁？”沈长青握紧血剑。
那人缓缓转身。
刹那间，天地寂静。
那是一张和他完全相同的脸，只是更苍老，眼角布满皱纹，双目深陷如枯井，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是你。”那人说，“第一个你。最初的你。被钉死在观星殿外的那个持令者。”
沈长青呼吸一滞。
“你……是我的前世？”
“不。”对方摇头，“我是你轮回无数次后仍未死去的那一部分意志。我是你每一次拒绝献祭、每一次反抗命运、每一次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肯低头的累积。我是你所有失败后的残响，也是你所有希望的源头。”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破碎的令牌??正是镇守令第一块碎片。
“他们以为只要不断重置时间线，就能让我们屈服。但他们错了。每一次重生，我都比上一次更强一分。因为我不再只是一个人，而是千万次抗争的集合体。”
沈长青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