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于柏确实改了，他和从前有大不一样。
于柏虽然没有整日酗酒嫖赌，他活得比以前更像个人。把池敏佳母子俩接到这个小县城里，过得平淡的日子。就在池敏佳以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的时候。
再完美的犯罪都会被一些蛛丝马迹暴露，池敏佳又开始和他吵架，没日没夜的吵架，而对于池钰，他们从未在意过，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从小长到大，池钰总是很少表达自己，他自己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十六七岁的池钰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透明却又所有人都注意到的一面镜子里，任何人看见的池钰就是他们所以为的池钰。或许，池钰就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因为，池钰也不记得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
周日虽然久违的放假了，但是晚上还需要上晚自习。不过，晚自习没有上成，因为在换班级。
池钰如愿以偿进入C班，池钰课本还算多，字母班不在一教二教，食堂的路上还有一栋刚建好不久的楼，鲲鹏楼。这里除了字母班级在这上课，小语种的班级也在这里上课。
池钰打算等人少点再搬过去，不过他需要给其他同学让出位置，于是池钰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小花坛边，这里没有灯，光线很暗。周围人来人往的学生抱着书走来走去，池钰站在黑夜里，像是沉进海底，深海之中，鱼是自由的。
鱼是自由的，钰不是。
“搬不动？”
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池钰寻声看去，许淮璟单间背着包，他戴了一顶渔夫帽，看不见他的眼睛，露出的下颚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人多。挤。”池钰说话的时候字是一个一个往外吐。
像是胆小的学生在被老师问话。
许淮璟嗯了一声，也站在他身边。
许淮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青梨香，酸涩又清甜，还有夹着这清晨还有露水的青草味。温和安静的味道，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面对人群的喧闹声，是一种安静平缓的情绪，无需多想，或者是根本无需多想。
池钰萌生出买一罐青梨味的香薰放在家里的奇怪想法。夜晚的风吹着大树沙沙作响，奏起名为秋的曲子，喧闹的校园里，唯独这一刻安逸又美好。
愣神之际，几栋教学楼之间的小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走吧。”
“好。”
池钰点头，许淮璟搬起地上一半的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干嘛，抢东西是不礼貌的。”池钰平静的眼睛透出一丝敷衍的震惊。
“……”许淮璟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东西并没有放下，“援助同桌。”
新分的班任教老师都不一定确定好了，座位更不用说。
等到班级门口，池钰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他们俩是这个班级最晚到的两个，其他人要么坐在座位上，要么就是放了东西站着位置。
靠近后门还剩下了个位置，许淮璟走了过去，把他的东西放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自己则是坐在靠门的位置。
池钰把多余的书本放在教室后的柜子里，搬第二趟的时候，许淮璟把自己的书包扔了过来，说了句，“助人为乐谢谢。”
好一个先斩后奏，池钰想把他的书包从四楼直接扔下去的时候，谢厌林出现在门口，他伸着脑袋往班级离偷感十足地张望着。
教室里有熟人问他找谁，说话的瞬间瞥见许淮璟的帽子。
“你戴什么帽子？”谢厌林摘掉他的帽子，问他池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