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之锤……传说中的审判兵器……**”德瓦博客几乎说不出话来,“据说唯有集齐全部先祖英灵之力,才能唤醒它一次……且使用者必死无疑……”
守门者伸手握住锤柄。
瞬间,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龟裂,血肉碳化,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但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解脱般的微笑。
“我不曾属于任何时代。”他说,“我是最后的技师,最初的背叛者,也是你们从未承认过的兄弟。今日,我将以命换命,终结这场延续千年的罪孽。”
他高举诸王之锤,迎着俯冲而来的秽血族长,一步踏出。
每一步落下,大地崩裂数十米,裂痕如雷电蔓延。
两人在半空中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无声的冲击波横扫四方。所有人在那一刻失去了视觉、听觉、触觉,意识被强行拉入一个灰白色的虚境。
在那里,他们看到了真相。
看到昔日辉煌的亚巢都市如何被机械修会高层故意废弃,只为掩盖秽血病毒的实验痕迹;看到无数平民如何被改造成基因窃取者,成为献祭品;看到那位年轻的技师??也就是如今的守门者??如何发现阴谋,却被冠以“异端”之名追杀至死边缘;看到他如何抱着先祖核心跳入地核裂隙,以生命为代价封印灾祸……
以及,看到今天的秽血族长,其实正是当年那位主持实验的机械大主教的堕落形态。
“原来如此……”德瓦博客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们一直守护的‘神圣秩序’,竟是建立在如此血腥的谎言之上……”
现实回归。
只见空中,秽血族长的身体从中裂开,无数寄生器官掉落燃烧。它的三张面孔依次崩溃,最后只剩下那团黑暗漩涡还在挣扎嘶吼。
守门者站立不动,诸王之锤插在他胸口,贯穿心脏。他的身体已近乎完全晶化,散发着柔和金光。
“去吧。”他轻声说,“告诉所有人……真正的帝皇,不在火星,不在黄金王座……而在每一个敢于反抗命运的生命心中。”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轰然碎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先祖核心之中。
核心再次嗡鸣,这一次,不再是警告,而是宣告。
【系统重启完成】
【权限移交:新管理者??铁头氏族联合议会】
【清除协议启动:净化所有受秽血病毒感染的技术节点】
刹那间,整个亚巢的地底网络开始自我修复与清洗。所有被腐化的机械装置逐一停机、熔毁、重组。就连远处仍在战斗的武装机仆也停止攻击,眼中的红光转为蓝白。
战争结束了。
或者说,另一种战争才刚刚开始。
德瓦博客缓缓站起,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他知道,从今天起,铁头矮人将不再是帝国的工具,也不再是任何神明的奴仆。
他们是自己的主宰。
他摘下头盔,任晨风吹拂雪白长须,低声下令:
“收拢部队,回收英灵遗骸,准备撤离。同时向全族发送最高优先级通告:召开千年议会,议题??独立。”
身后,幸存的矮人士兵默默列队,将守门者的残存光粒收集进一只青铜匣中,置于先祖核心旁。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枚微小的黑色孢子,悄然从一片烧焦的泰伦螨尸体中脱落,随风飘向北方冻原。
某些东西,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