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道光,自水晶中央绽放开来。
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一种纯粹的、超越感官的存在。它没有颜色,却让所有人“看见”了无数重叠的世界;它没有声音,却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着亿万生灵的哀嚎与欢笑。空间开始扭曲,现实如玻璃般出现裂痕,裂缝背后,是翻滚的亚空间风暴与不可名状的巨影。
“它打开了……真正的门……”年长神甫喃喃,“不是为了进攻……是为了迎接……”
一道身影,自光中走出。
?身形修长,披着由星尘编织的长袍,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每一步落下,现实便崩解一分。?的手轻轻一挥,轨道炮连同整个哨站顶部轰然瓦解,化作铁砂随风飘散。卡斯特兰在一声悲鸣中自燃,装甲片片剥落,露出内部早已被腐蚀殆尽的核心。
“不要看?的脸……”年长神甫捂住眼睛,泪水却从指缝中流出,带着血丝,“那是凡人无法承受的真相……”
那存在并未理会他们,只是缓步走向尘埃之墙,手掌轻触墙体表面。刹那间,整段墙体如同融化的蜡一般软化、重组,钢铁与混凝土化作流动的金属河流,自行构筑成一座巍峨的拱门形态??与索什扬此前所见的“月之门”如出一辙。
而在那拱门成型的瞬间,远在涅薛西斯达地下神庙中的索什扬猛然抬头。
“发生了什么?”拉娜察觉到他的异样。
“门……开启了。”索什扬声音低沉,“不是计划中的方式……而是被强行撕开的……有人用百万灵魂为祭品,召唤出了某种东西。”
“谁能做到这种事?”
“不是谁。”索什扬闭上眼,“是‘什么’。那不是人类,也不是灵族,甚至不是混沌邪神……但?与克洛蒙有关。我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就像符文留下的痕迹,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完整。”
他猛然睁开眼,望向先祖核心:“你们知道对吧?刀锋八姐妹,你们早就预见了这一刻。所以你们才要收集灵魂,构建月之门,不是为了逃亡,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迎接?归来。”
先祖核心沉默片刻,随后浮现出一段全新的记忆影像。
画面中,是一片星辰尚未诞生的虚空。在那里,矗立着一座横跨星系的巨大结构,形似门户,其上铭刻着与今日月之门完全相同的符文。而在门前,站着八位身披银甲的女性战士,她们手持长矛,面朝虚空,仿佛在守卫着什么。
紧接着,一道光芒自宇宙深处降临,凝聚成人形。八位战士单膝跪地,齐声宣告:
“吾主克洛蒙,归来。”
影像至此中断。
索什扬呼吸停滞。
“克洛蒙……不是一个人。?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而刀锋八姐妹,是?的守护者。她们所谓的‘计划’,从来就不是开启网道,而是重建通往?本体的桥梁。而今天,在涅克洛蒙达,有人抢先一步,用基因窃取者的仪式,强行打通了一条不稳定的通道……”
“那会带来什么后果?”拉娜问。
“现实崩溃。”索什扬沉声道,“亚空间与物质界的界限将被永久削弱,世界会开始腐化,法则失效,时间错乱……最终,整个星区都将沦为亚空间的一部分。”
“那你必须阻止?。”
“我做不到。”索什扬摇头,“现在的我,面对那样的存在,连靠近都是一种奢望。但我可以去找到真正能对抗?的人。”
“谁?”
“我的儿子。秦克爽。”
这个名字落下,空气中仿佛有雷霆滚动。
“他在哪?”
“在辛德拉科。”
几乎同一时刻,辛德拉科废墟深处,一座倒塌的工厂地下室中,一名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身穿破损的工装,左臂是精密的机械义肢,右眼则被一枚镶嵌着微小宝石的金属片覆盖。他的面容年轻,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父亲……你终于想起我了。”他轻声说,声音中带着笑意与悲哀交织的复杂情绪。
在他身旁,一台老旧的数据终端正闪烁着微弱的光,屏幕上是一行不断刷新的文字:
【检测到高维信号波动……来源:尘埃之墙……关联项目:月之门……启动条件达成97%……剩余步骤:接入主控核心……】
青年抬起机械手,轻轻按在终端上。
“既然你们想开门……那就让我来决定,该放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