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个烧焦的魔法书吗？”
是莉娜的倒影，也是她曾经的自己。
>“你以为知识是为了征服世界，可它真正教会你的，是如何面对无知。现在，睁开眼。那些痛苦是真的，但你不是只有痛苦。”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托尔，带着远古石杖的沉稳韵律：
>“信仰不是盾牌，用来挡住疑问。它是灯，照亮你不敢走的路。回来，我们还需要你提问。”
一个接一个，引渡之声从通道彼端传来。有伊莎贝拉讲述童年如何在歧视中学会共情，有杜伦回忆义眼植入时痛到撕裂灵魂却仍选择清醒，还有无数普通人的声音??曾参与抗议的母亲、放弃特权的官员、自学识字的矿工……
每一声呼唤，都在迷宫中点亮一盏灯。
终于，第一名被困者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五个、第十五个……
三日后，四十三人全部苏醒。九具遗体被庄重安葬，碑文刻着：“死于追问之路，荣于自由之始。”
而幸存者们做了一件事??他们联合撰写了一份《灰域报告》，详细描述自己在镜界中经历的一切：恐惧的形态、操控的机制、以及最终如何被“听见”所拯救。
这份报告被公开发布，并纳入新律学院必修教材。
更意想不到的是，部分净序同盟成员在阅读后主动投降。他们在供词中写道：“我们以为怀疑会毁灭秩序，却发现……正是怀疑让我们看清了自己的盲区。”
风波渐息，但莉娜知道，这只是另一轮试炼的开端。
某夜，她独自登上重建后的观测站遗址。寒风依旧，但她不再觉得刺骨。托尔悄然出现，站在她身旁。
“你觉得我们做对了吗？”他问。
“我不知道。”莉娜望着星空，“但我确定一点：如果我们停下质疑的脚步，哪怕只是为了维持和平，我们就输了。”
托尔笑了，那笑容里既有坚定，也有不安??正是这种不安，让他成为最适合承载“怀疑”的容器。
“第八序列员说得对。”他说，“我们不是来建立永恒真理的。我们是来守护提问的权利。”
莉娜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镜片??那是当年打破高德密室时残留的碎片。她将其插入地面裂缝，低声说道：
“听见了吗？我们还在学。”
镜片微微震颤，反射出漫天星光，仿佛远方某个不可见的存在，轻轻回应了一声：
>“继续。”
风再次吹起，卷动旗帜，拂过大地。自由之碑上的第八道刻痕，在月光下隐隐发亮，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也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种。
而在大陆最南端的一间简陋学堂里，一名孩童举起手，怯生生地问老师：
“如果连神都会犯错，那我们该怎么相信任何人呢？”
老师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打开一本书，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问题不死，故光明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