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姐就是要我去张家。”温楚漾对镜描眉，看上去很淡定。
晓真皱眉，“姑娘，现在就算大家知道您是崔家女，可您和丞相之间的谣言还是……您这个节骨眼去张家，一定会被别人非议的，我看那张木华就是存心的。”
温楚漾闻言笑了声，“你说的没错，张姐姐就是存心的。”
晓真一愣。
只见温楚漾缓缓道：“上回我在温家鼓励了张姐姐不要管世俗的眼光，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眼下张姐姐也是在鼓励我。
不然你以为，张姐姐不顾世人眼光，邀请了背负丑闻的我，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张家如今同温家关系可不好。”
晓真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那…那姑娘您今日去吗？”
温楚漾摸了摸鬓角的发丝，“自然得去，毕竟那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不去…岂不是让他们失望了。”
张家，花厅。
今日宴席来的姑娘不少，温楚漾自打一入厅就感受不少饱含嘲讽和戏谑的目光。
“你们说，这温楚漾都不是丞相府大姑娘了，张木华怎么还贴着她？”
人堆里有人低声议论。
李三今日也受邀来了张家，见温楚漾身陷丑闻，自然喜不自胜，如今这人都不是丞相府姑娘了，没有温靖野做靠山，她才不怕。
“人家虽然不是丞相府姑娘，好歹是清河郡崔氏，名门望族——”秦家五姑娘阴阳怪气道。
李三笑了笑，故意扬声：“日后咱们可别瞧着名门望族就心生敬意了，兴许这望族也会出来个荒淫无耻、行奸卖俏的。”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温楚漾不知廉耻，同自己叔叔狼狈为奸、暗度陈仓。
张木华替温楚漾倒了杯酒，听到这话，余光一冷，启声：“楚儿妹妹别见怪，这到秋日了，促织多，叫起来烦人得很，咱们做人的，总不好跟畜牲计较。”
李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
“这是自然。”温楚漾莞尔一笑，将张木华给她倒的酒喝完，随即起身道：“姐姐，我喝了酒有些头晕，去醒醒。”
张木华点头，“我跟你一起。”
“不必了，我自己去，很快就回。”温楚漾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走出了花厅。
张家不比温家地方大，小花园过后是荷花亭，只是这个时节，池中荷花已经衰败，让人瞧着，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伤感来。
温楚漾坐在池边，轻轻抚过石阶下的败花，身后却赫然响起一阵讽笑。
“残花败柳，果然是惺惺相惜。”
她腾空的手一顿，转过身来，见李三和秦五带着三五个姑娘围绕住她，显然是要刁难。
“李三姑娘这话说得有问题，惺惺相惜是指志趣、性情相同的人互相爱护，就像是李三姑娘昔日同明慧郡主的关系一般，不过这词还是用错了……”
温楚漾说到一半，又柔柔掩住唇，“郡主已死，李三姑娘总不好跟着一块去死。”
李三表情一变，“温楚漾，你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同我嚣张呢？”
温楚漾面不改色，“分明是李三姑娘带着人堵我，瞧着是要杀人的派头，咱们的处境究竟是谁在嚣张？”
“这话你倒是没说错，温楚漾，你如今不是丞相府姑娘，丞相也不再搭理你……”
李三饶是在思考，“若是今日张家荷花池中不小心淹死一个崔氏女，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淹死一个崔氏女？
温楚漾想过李三会对付她，倒真没想过这人还敢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