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霰面前,她要拾起唯一一丝残破的尊严。
至少,不能让她听到,不然,她该怎么活。
裴霄雲的目光落在她惊恐的小脸上,突然嗤笑:“绵儿,你可真有出息。”
那道娇小的身形激烈反抗,却被男人的胸膛死死压制。
林霰如挨当头一棒,一时急火攻心,捂着胸口咳出几口血来,挥拳猛击铁栏,直到手上鲜血淋漓,也察觉不到痛意。
他双目赤红,眸中一团火烧尽那丝清润。
牢房外天光乍现。
马车宽敞,里头隔着小几,还有一张不窄的软榻。
明滢被抛到软榻上,紧接着,便是男人结实的身躯欺近。
一对耳坠凌乱拍打在她脸畔,划出几道掠影。
裴霄雲轻轻替她取下,将耳坠上的珍珠抵在她唇边,开口命令她:“含着。”
明滢不松口,他便待她喘息的空隙,用两根手指塞进去:“若是掉了下来,我这就回去要了他的命。”
那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她就得好好珍藏。
含在口中,一刻也不能冷落。
明滢迫不得已,珍珠的雪白,口唇的红润,几度香艳,几度靡靡。
裴霄雲望着她失神的眸子,将积压许久的话灌入她耳中。
“你不准给他送药。”
“不准喊他子鸣。”
“也不准说担心他。”
声色喑哑,如要嚼碎字句,每说一句,便欣赏一次她低泣的模样。
是独属于他的娇妍,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听见了吗?”
他要她答应,要她点头,要她不爱林霰。
明滢东倒西歪,无意识点头,垂首时,口中的那颗珠子清脆落地……
“掉了,真没用。”裴霄雲摸着她的脸,愈发深重,丝毫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从天明到天暗。
一路的颠簸终于停止,外头有人喊:“主子,到府上了。”
明滢眼瞳骤亮,黏腻的身躯挣扎着从他身上离开,终于结束了。
裴霄雲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扯回,朝外道:“沿街再转一圈。”
—
杭州裴府,夜色低沉。
黑衣如墨的女子坐在阶前,拿了一壶烧刀子酒处理伤口。
疼痛对行微来说是最迟钝的感觉,她似乎经历过比这更痛的事,但她想不起来了。
烈酒倒在刀伤上,殷红的血肉外翻,她眼底无波,一声不吭。
竹影簌簌,迎面走来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一袭朴素青衣,眼尾一颗幽亮泪痣,不是贺帘青又是谁。
他虽住在府上,可裴霄雲不传唤他,他白日无事可干,也会出府替附近穷苦百姓义诊。
他闲庭信步,朝院子里走来。
“谁在那。”
行微听到脚步声,摸上了腰间的剑。
她只会杀人,察觉声响仿佛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