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光辉如水般倾向下,透过草木洒落朵朵剔透的光斑;云朵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晃悠、游荡,地面的云影也在缓慢挪移。
他们走进了云的阴影里,燥热的体感霎时被一片清凉给覆盖。
她悠悠闲闲地聊道:“那天你和律在聊什么呀?”
“我不想要小孩。”
影山绮良笑盈盈把两人牵起的手前后荡扬起来,“骗人。”
他盯着路面,像要把砖块式样铭记在心。
“我只要小良就好了。”
“可我随时会离开你,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我会跟着你走。”
她似乎没听见般自说自话道:“男朋友、丈夫呀、婚姻啊其实是可以替换和舍弃的,真的,那么多的苛责、规训和恐吓就是为了让妻子不要轻易抛弃丈夫。”对了,还有流行的爱情故事和可怕的社会案件。
影山茂夫侧耳,认真地倾听他的小良的想法。
他发现光斑刚好落她眼下皮肤的位置,就像是从影山绮良眼里流出的泪。
“我看色色的漫画里,男的总是想尽办法去中出,确保他们的猎物怀孕,因为大部分女性都无法对抗身体激素,没办法抛弃小孩,所以连带着丈夫也保留下来了。让女人怀孕的性价比很高呢。”
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
影山绮良让他弯下脑袋,空着的手摸了摸茸茸又柔顺的黑发。
由于手感很好,两颗可爱的梨涡旋即浮在双颊。
“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可能的结果就已经来了。”
说完,她忽而想到,也许会有奇迹?
影山茂夫眨眼间察觉“期待”重新流露于影山绮良的神情里。
“那些都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有点……”
影山绮良停顿片刻,一字一句说出心里的真话,“我很难过。”
她刚好走过云彩的影子,暴露在蒸腾的夏日。阳光一针针刺入身体,汗珠凝结在皮肤表面,耳畔的碎发不知何时已然濡湿,紧紧黏在苍白的颊侧。
晕眩、仓惶彻底笼罩住影山绮良。
影山茂夫嗅到腥秽的气味时,她恰好低头,正巧瞧见自己血淋淋的、被红色迅猛浸透的下体。
血液淌流而下。
身体的排异反应使影山绮良进了医院手术室。
头顶手术灯沉沉压迫着她的灵魂。
影山绮良恍惚看见印象中那抹模模糊糊的火焰从灵魂里撕裂开来,在手术灯照耀的灯光中消失成了雾气、尘埃、粒子,星星点点穿过医院的天花板,飞入天空,融为云彩的一部分。
她的灵魂先是很痛,后变得轻盈。
隔日,躺病床上的影山绮良突如其来地陷入懊恼。
“我才想起来我买的书没跟着我一起回来……”英语和运营,她还是想试着学习技能与新的工作。
“我记得书名,”影山茂夫转身就要去书店购置,“马上回来。”
她揪住男人皱巴巴的衣角,不让他走。
“外面下雨了。”影山绮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