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脸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滔天怒火在影山茂夫的身体内部里肆意爆炸,外部表面仍少有情绪彰显,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菊地绮良,尽管余烬从快从身体缝隙里喷薄而出。
这时,头顶被寒凉侵袭,她用手一下又一下抚摸那头柔顺的黑发。
愤怒瞬间停止喷涌,他莫名被安抚住,视线顿在唇间时不时冒出的细细牙齿。
尖牙衬托下的唇瓣显得娇嫩异常,那湿软的嘴唇正一张一合:“打工要迟到了,快出发啦。”
昏黄的天花板下,吵闹声、酒气与飞蛾在人们头顶绕来飞去,无人注意,或许它们就是组成热腾腾人间烟火的重要部分。
“干杯——”
他们举起汩汩泡沫的亮黄啤酒杯,轻碰中发出轻盈的玻璃脆响。
同玻璃一般透明的幽灵坐在木桌沿边,摇晃双腿,连带着桌面微微抖动。
醉乎乎的客人忙于吃酒聊天,迟钝的感知没有觉察木桌时不时无缘由的颤抖。
她全然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人生中,偶尔偷吃几粒醉倒客人面前的毛豆。
兼职大学生在居酒屋忙碌的间隙,还不忘让恶灵从别人吃饭的木桌下来。
菊地绮良跳下来,跟在影山茂夫身后嘴里振振有词地申辩道:“有什么影响呀,别人又看不见我,就算万一的话,你不是在嘛。”
不管是做人做鬼,她总是很有道理。
天花板上的飞蛾从昏黄中落下,翅膀扑朔磷粉,闯入屋外的黑暗。再一转眼,瑟瑟发抖的街灯下,形似鸡蛋的光晕中,秋风与飞蛾共同起舞。
路过的影子随光源旋转、拉长、变短——最终斜斜移转到身后,被黑暗纳入怀中。
“就这样,我从上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了。”
缥缈的女声流淌在晚归者打工结束后的回家路上。
影子的主人问:“这个世界呢?”
“等你去调查呀。”她又说。
见影山茂夫不发问了,菊地绮良继续讲述道:“我感觉每次穿越前都很像呢,一直在累积情绪,堆到顶点后,我只要进行开关门的动作,就会穿越了。”
“小良知道吗?最上先生告诉过我,超能力源于情感,灵能力和念动力由感情孕育而生。”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沉思片刻,“我猜是情感扭曲了诅咒的力量,因为是自然的神力,所以能造成穿梭时空这样不可思议的发展。”
菊地绮良只感觉自己被这能力那力量搅得大脑晕头转向,总之完全没听懂。
“可你也能做到。”
影山茂夫不作解释,默认道:“嗯,我的力量非常可怕。”
……
夜晚的影山家,卧室的灯光已然暗下,菊地绮良坐在书桌前发呆。除却发呆她也不知道干什么了,恶灵又不需要像人类需要睡觉以防自身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