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想开口,谢临渊却突然俯身,将一个轻吻印在她额头上。
“别想太多。”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你只是太伤心了。温凉的事我很遗憾。”
温凉的名字像一把刀,猛地刺进宁洛歌的心脏。
她眼前浮现出那片暗红的血迹,胃部一阵绞痛。
可奇怪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感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模糊的、被什么东西阻隔的钝痛。
“我……”她再次尝试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思绪变得混沌,“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谢临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成关切的表情:“这是正常的。人的大脑会保护自己,不会让你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宁洛歌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
“再睡一会儿吧。”谢临渊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宁洛歌想抵抗这股突如其来的睡意,却无能为力。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看到谢临渊站在窗边,手中捏着一朵粉色的桃花,低声念着什么。
当宁洛歌再次醒来时,窗台上那株枯萎的桃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盆开得正艳的新桃。粉白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喜欢吗?”
谢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我托人连夜从山上送来的,和之前那株是同一个品种。”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手指轻轻拂过花瓣,“这次我会教你如何更好地照顾它。”
宁洛歌怔怔地看着那株桃花。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些花朵在注视着她,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人的眼睛。
“谢谢。”她机械地回答,却发现自己并不像以前那样为这份礼物感到欣喜。
她觉得自己怪怪的,却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总之一切都恍惚的很。
谢临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尝尝,我加了枸杞和红枣,对安神有好处。中午了,你早上没吃,喝些粥最好。”
宁洛歌顺从地张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一丝甜味。
谢临渊专注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柔情。
曾几何时,这样的目光能让她心跳加速,可现在,她只觉得那眼神深处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东西。
昨天的歇斯底里似乎也离她好远,甚至有种恍惚之感。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谢临渊一边喂她,一边问道。
宁洛歌的思绪飘向警局。
她想去看看温凉的案子有没有新进展,想亲自确认那真的只是一起自杀——
“我想去”她刚开口,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谢临渊变成了重影。
她扶住额头,困惑地眨了眨眼。
“你看起来还很累,肯定是太伤心了的缘故。”谢临渊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我下午要去道观一趟,晚上回来陪你。”
宁洛歌想说自己没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顺从的点头。
谢临渊满意地笑了,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起身离开。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宁洛歌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她踉跄着下床,走到那株新桃前。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更浓郁的香气。
宁洛歌伸手想触碰花瓣,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了。
“温凉……”她喃喃自语,眼泪无声滑落。
古玩街——
温凉将自己专属的“铁口神断”招牌放到小桌子旁的时候,周边已经围满了人,面前也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女子挤到桌前,她左右张望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